晏子钦又问:“可有空房。”
“甚么意义?”高睿也摸不着脑筋。
一闪神,晏子钦和高睿已经进了小门,明姝跟出来时,晏子钦就在暗淡的走廊里漫步,高睿跟在前面,晏子钦时不时翻开客房门检察,高睿就在前面探头探脑,煞有介事地搜索。
一个干瘪的男人坐在柜台后扔骰子玩,看模样像是老板,他就在三人进门时冷冷扫了一眼,而后便再不昂首。
轻咳两声,明姝又道:“还记得铜陵县衙里的事吗,我的见地胆色哪点减色于你?只怕到时还要我帮你参谋。”
“莫非……哈哈哈!”明姝抚掌大笑,晏子钦晓得她想通了,也笑道:“总算还不是太笨。”
却见晏子钦拿起笔,在第十三间客房中间加了一个方形,“可不成能另有一个房间,一向存在,我们却看不见它。”
说完,他就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大堂里。
明姝满头黑线,真不能怪买卖不可,哪有这么开店的!她真想回到门外看看,牌匾上写的是不是尚儒堆栈,店东是不是当年阿谁酸腐的吕秀才,可看面前这位,叫吕大爷都够格了。
明姝最体贴的天然是死者,七拐八拐来到王让的卧房,路上还几乎被太长的衣摆绊了一跤,平时没感觉晏子钦高,真穿上他的衣裳却长出一大截。
晏子钦和明姝互看一眼,迈进大门,和设想中一样,室阁房外都是一样残旧,房梁上的蜘蛛网都快垂到空中了,方才看着晏子钦在堆栈外踱来踱去,明姝感觉这堆栈还挺大,出去一看却也不甚宽广,内里的陈列还很粗陋,最内里是一间供应酒水饭食的大堂,正对着大门的后墙上开了一扇小门,小门里就是被一条狭长的走廊连接着的客房了。
“这里……还真够冷僻的。”明姝紧了紧衣领,喃喃道。
起首映入视线的就是静置在床上的尸身,和普通案件中的死者分歧,王让的死相能够说很宁静,像是寿终正寝、无疾而终的白叟普通安静,就像是睡着了,怪不得送茶水的仆人开初没思疑。
“大抵是梦中暴毙。”从衙门跟过来的仵作喃喃道,他查抄了一遍尸身,却涓滴不见外伤陈迹。
晏子钦推说天晚,不让她出门,可明姝本来就是刑侦现场的法医,太久不做成本行,不免心痒,铜陵命案把她的事情瘾重新勾了出来,现在放着现成的机遇,怎能忍住?
回到家中,晏子钦命高睿画下堆栈草图。高睿依样画了,“一进门是大堂,大堂右边是厨房,前面是走廊,十三间客房的们都是正对着走廊。”他在图上写写画画,但是笔迹却不敢恭维了,就像羊毫漏水了一样。
明姝拿起水壶晃了晃,已经空了。
“敢问店家,有水吗?”晏子钦问道。
已经是半夜了,不便再做行动,晏子钦决定明天一早就派衙役把七间铺子围得水泄不通,拆开墙壁看看究竟藏了甚么,可天刚亮,一个更令人震惊的动静传得满城风雨。
虽说夏季未尽,可此处的夜晚僻静得叫人脊骨发凉,矗立的城墙下,几间逼仄的铺子如连体婴儿般挨在一起,从左到右顺次七间,紧闭的木门里偶尔透出一线灯火的亮光,残破的酒旗斜招,酒旗下是独一开门的店铺。
明姝点点头,他又道:“一百三十一……一百一十四……十七步之差!”
十三间客房一字排开,格式全数不异,却都没有窗户,只能靠通往走廊的门通风换气。明姝站累了,搬了一把板凳坐在走廊墙根处,托着腮看着晏子钦走来走去,时不时问一声发明了甚么,晏子钦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