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和杜兴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能抱怨,一个能扯,等杜兴扯累了,角楼上已敲过二鼓,杜夫人赶紧叮咛下人撤席,扶着醉醺醺的男人各自散了。
酒过三巡,晏子钦在明姝的监督下没美意义贪酒,杜兴碍着明姝的“雌威”也不敢劝酒,本身却已有醉意,二人聊的话题垂垂广了起来,杜兴一向抱怨这处所的官不好做,此处山川险恶,农户少,贩子多,贩子多精啊,逃税逃徭役,雇佣武夫私斗抢资本,拉帮结伙对抗官府,又拍着晏子钦的肩膀幸灾乐祸道:“你的舒州不比我的铜陵好多少,舒州的于家你必定传闻过吧,四周州县的官员见了于家人哪个不客气三分,比来又有个族亲在汴梁做了京兆尹,于孝直的脸上更是贴金了!”
“呵,小样儿,装醉啊。”明姝嘲笑着,想着回房后就用这只阅尸无数的黄金右手清算他,给他“活动活动”筋骨,可他甫一进门就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仿佛又醉昏畴昔。
舒州于氏的人还没到,十八位家主怎敢妄动?这位晏大人固然是通判,却毕竟不过三年任期,期满后便永不再见,正所谓流水的官吏,铁打的于家,想在舒州长悠长久地过下去,不能获咎哪方世民气知肚明。
不过没干系,他们带来了十五大箱东西,可说来忸捏,十二箱都是明姝的,剩下三箱晏子钦的东西,另有一箱半是书籍字纸。
氛围都要凝固了,有的人偷偷扇了扇风,奇特的寂静中,一个声音从雅间外的走廊里传来――“于家人到!”
明姝的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麻麻的小点,酥□□痒的,听他口气,仿佛昨晚产生了甚么不该产生的事一样,“是谁很首要吗?不就是擦擦脸、换换衣服?”
第二天,晏子钦早早和杜兴话别,又在杜兴不成思议的谛视下把杜和送给明姝的一大堆小玩意儿如数偿还,随后带着家眷主子乘船来到舒州,为了低调,晏子钦成心避开驱逐的人,把他们劝了归去,自行坐着肩舆悄悄来到通判衙门,他们将来的居处就在衙门后。
这不是八个字吗?看来杜大人是真喝醉了。
一样黑着脸的另有晏子钦,陪杜兴说话时另有些神采,一瞥见明姝,脸就沉下来,给她夹个虾仁,这只虾仁就一向摆在碟子边上,明姝动都不动,再给她夹块鸡肉,勾了芡的肉丁特别滑,不谨慎掉在桌上,还弹了一下,咕噜噜滚到一边和虾仁作伴。
“另有昨晚……我总不会是酩酊酣醉后本身脱了衣服,又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一旁的吧……”晏子钦也有些不美意义。
杜府下人送来一碟橙酿鲜藕片,说是能解酒,明姝要喂晏子钦,他却非要蘸糖才肯吃,明姝拧不过,只好要来一碟黄糖,晏子钦得了长处,三口两口吃下,也不知酒解了还是没解,又躺倒在床。
上一任通判离职后,留守此处的仆人早已把宅子上高低下打扫了一番,此时每间房里只要整齐却略显古旧的家具,别的一概没有,冷冰冰的毫无糊口力息。
“我问过了,她说不是她,我只想肯定……昨晚是你……”
“等等,你曲解了!我不是这么肮脏的人!”明姝头皮发硬,想追畴昔,却被晏子钦拉住衣角,转头一看,这家伙脸上的神采能够用一句话描述――“娘子,么么哒”。
铜陵县衙的花厅里,被强行拉到席上的杜和一向黑着脸,也是,被生生敲了一笔竹杠后谁还能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