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帅怔了怔,瞧二王子那神采不似作假,倒真有点肯听顺耳忠告的明主气度。
柳帅很清楚,之前一番闹剧只是前戏,现在才方才进入正题,当下将三分醉意假装七分,豪放非常道:“小王爷固然问,隐士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那目光一谛视,柳帅顿觉神魂跳了跳,心中一凛,他仿佛酒意俄然醒了普通,正色道:“小王爷莫不是有些醉了?还望谨言慎行。”
“好一句人才少而干才多,居士洞察秋毫,一句话便点破此中弊端。”二王子抚掌大赞一声,问道:“敢问第二个启事为何?”
“遐想上古诤臣,拼得一死也敢直言朝廷不对,在坐皆不是外人,先生又何必有所顾虑?”望着柳帅,二王子一字一字缓缓说着,“莫非先生甘心庸碌平生,始终谨言慎行么?或是学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士,做个藏身大山的隐者?”
一个纯粹地文人,哪怕再有才调也没多大用处。二王子需求的是能办大事之人,而非只会吟诗作对的酸墨客。
顿了顿,柳帅侃侃而谈:“提及赤衣卫,各地官吏谈虎变色,百姓畏之如蛇蝎,江湖草泽恨其如杀父仇敌……如此一来,除官吏以外,恐怕官方诸人也跟着暗恨朝廷,此乃一大弊端,隐患无穷。”
二王子需求一个聪明人,而柳帅的表示虽非聪明绝顶,但起码看起来不傻。
柳二郎口若悬河,虽说他现在也窥得一丝修仙奇妙,但如果为了修仙而不顾天下百姓,导致百姓置身于水火中,那神仙不做也罢。想到这里,他对主张体官方痛苦的卓文渊多了几分佩服,果断了修炼浮生录的决计。
本朝最受太祖、太宗、世宗三代天子正视的朱氏学派,就曾痛陈隐士之弊,说那些隐士身具大才而隐居世外,虽有高风亮节,却不顾官方痛苦,不敢挺身而出为君分忧,其文章中常常透着无法悲观,有明哲保身之嫌。
而那秦晖最令人顾忌地一点,不在于其吏部尚书和东阁大学士乃至太保等等显赫职位,而是先皇托孤之时,让此人领受了赤衣卫!
现在的赤衣卫对天子阳奉阴违,根基上只听秦晖号令。
二王子道:“先生尽管说便是,我等只是畴前人不对中接收经验,并未有不敬之心。若这天下大家连实话都不敢说,我天朝则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