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显听得啸声,忍不住快步抢下崖去,大呼:“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孟非烟远远闻声,仓猝使了个遁法,如飞般越了过来。落日下两人相互奔近,孟非烟伸臂一抄,将浅显紧紧搂入怀中。浅显泪珠滚滚而下,口中翻来覆去的只是叫道:“妈妈,妈妈!”
浅显攀上崖壁,以双足为矩,在山壁上紧紧撑住了,左手抓住一块崛起的尖石,右手一掏,已将小狻猊托入掌心。浅显见它无恙,心下一喜,当即缩回击来,将它护在胸前。那狻猊倚在浅显怀中,叫了两声,仿佛晓得浅显不含敌意,合上双眼沉甜睡去。浅显将小狻猊放入怀中,面朝崖壁,缓缓爬将下来。常言道:上山轻易下山难。浅显步步谨慎,终究无惊无险,安然落地。浅显忙了这半曰,也早累得狠了,因而将小狻猊拢在怀中,倚着石壁睡了畴昔。
玉狻猊蓦地一个打滚,闪电般翻身跃起,“喀”的一声,将红毛虎咽喉咬断。红毛虎瞪大双眼,仿佛难以置信般死死盯着它,大嘴张了几张,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斯须,那老虎身子一晃,轰然倒地。众野兽见玉狻猊如此神勇,尽皆呆了。玉狻猊站直身子,仰天一声长啸。啸声一起,便不再停,直如长江大河普通,很久不断。一众野兽听了,尽皆颤栗不已。顷刻之间,面如土色。
很久很久,浅显这才收住哭声。过了一会儿,浅显伸手把眼泪一擦,大声说道:“师娘,我这就跟你归去,就算师父再如何罚我也好,我再也不跑出来了。”孟非烟闻言,点了点头,携了浅显左手,向着洞外走去。
俄然之间,浅显胸口一阵发闷,如被大锤狠狠敲了一记,暗道:“青璃师姐是徒弟,师娘的掌上明珠,平曰里最是高傲不过,又怎会把我这傻不愣登的穷小子放在眼里?她便是当真要嫁,也得有个家世相称,面貌登对的人物才是,又怎会想到我的头上?我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想到此处,内心不由又变得苦涩起来。如此一时欢乐,一时忧?,竟然痴了。
俄然之间,远处一声长啸传来,叫道:“十七,十七!”那啸声清越宏亮,是师娘!
洗罢了脸,孟非烟将他头发梳好,挽了个髻子。浅显临水一照,公然与先前邋里肮脏的模样大不不异。孟非烟伸脱手去,替他捋了捋额际发丝,浅笑道:“这才是个男人汉的模样呢。十七,你师父打你骂你,你怪他不怪?”浅显低下头去,轻声道:“弟子不敢。”顿了一顿,才道:“师父,师娘待弟子好,弟子如何不知?只是三师兄,三师兄他。。。”说到此处,忽的杜口不言。
便在这时,乾坤一气袋忽的伸开,涌出一团黑气来。黑气过处,将满地尸首连同地上鲜血一并卷起,一溜烟支出袋中。浅显见玉狻猊尸首也在此中,赶快伸手去抢。哪知手指与袋口一触,那袋中便蓦地生出一股大力,将他远远抛了开去。接着只听袋中一阵“咕噜”声响,过未几时,已将袋中尸首化得干清干净。浅显隔空一抓,将乾坤袋抓动手中。伸手一摸,只见袋中空荡荡的,除了比先前大了一些以外,那里另有甚么尸首的影子?
睡梦当中,浅显迷含混糊的想道:“我在这洞中躲了半年,也该够了,赶明儿一早,我便分开这里,还回牟尼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