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叶眼中划过讽刺，点头笑道，“既然如许，那便卖顾宗主一味香吧，三日以后，你来取香。”
“若灵魂灰飞烟灭，纵上穷碧落下鬼域，也寻而不得，这桩买卖，便成不了。”龙七叶道，“不过这狐狸被人剖丹弄死，约莫怨气重的很，灰飞烟灭是不至于的。”
凉亭边挂了一盏蓝色的琉璃灯，白日里也披发着幽幽的蓝光，龙七叶对顾灵犀道，“你可想好了？一旦香燃起来，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
“给香料上香？”
她不过游移一步，师姐已经出招，轻安闭上眼，化作一只白狐。
龙七叶笑道，“此次真是给面子，很顺利啊。”
待大香炉封炉炼制，龙七叶又另拿了一只白玉小香炉，燃了三柱暗香，“这香是用来供奉这一炉香料的。”
师姐提起白狐道，“莫说我不护着你，这白狐的内丹就给了你罢，省的你灵力低下，连个狐狸精都辨不出来。”
红莲敲了敲她的头，“畴前在我寺里，每天都灵巧得不得了，现在跟了龙七叶才几天，就对我这般凶。”
少年嘲笑一声，“莫非她报歉了，我就要谅解她不成。她若此时还稳稳铛铛坐着剑宗宗主，何来会想起我。”
“……晓得。”红莲大师警悟道。
小蛟便跟着龙女人住在这二层小楼里，常日充作个小丫环，作些端茶倒水的活儿来报她的恩。
小蛟凶巴巴的瞪了红莲一眼，面对女子又换了张笑容，“这位女人但是来买香的？我家仆人等待多时了。”
顾灵犀点头应过，同龙七叶道，“龙女人请便。”
未曾想，天容水色，西湖美景，终究成了轻安丧命之处。
龙七叶大笑，“那我用龙涎香给你捏一个，我们说不死就不死。”
眉清目秀的和尚悄悄扣了扣门环，不一会儿，便有个美丽的女童跑来开门，见了他不耐烦的道，“红莲大师，你如何又来了？”
这女童就是被人脱手相救的小锦鲤了，新仆人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蛟。
少女情怀，天然又别有一番暗考虑。
顾灵犀恐怕对方转头奉告师姐，并不敢说，少年道，“你不说，我也晓得，今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吧，没有会欺负你。”
小蛟见那女子怀里的白狐一动不动，心下生疑，偷觑了好几眼，女子发觉到她的目光，“小女人是感觉奇特吧，他死了很多年了，天然是不动的。”
顾灵犀原就心力交瘁，天然是要受那内丹影响的。
“也不是我让你救的人啊。”
半个手掌的大小的狐狸无火自燃，香气如六月的西湖，旖旎风骚，扑灭的灵犀在虚空中拓开一条无形的门路，乌黑的花朵开了一起，引了那小小的白狐灵魂。
红莲规复了昔日高僧模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失礼了，还请施主意谅。”
顾灵犀语气中有种破釜沉舟的味道，“我天然用我这一身的灵力还他内丹。”
“嗯。”龙七叶提起白玉酒壶，抬头倒入口中，明眸半阖，“下次换了临安虎跑泉的水尝尝，不知会不会再多几分清冽。”
三日以后，顾灵犀践约而至。
“如此便失礼了。”龙七叶腕间香气大盛，凌冽中带着淡淡的涩味，烟愈来愈浓，渐渐熏得小蛟睁不开眼，脑筋也晕晕的，正在小蛟想着莫不是要做熏鱼的时候，烟呼啦一下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