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安非常过意不去,“我去烧热水给公子沐浴。”
轻安变回白狐,抱着本身的尾巴在门口睡得正香。软乎乎,毛茸茸的一大团,油光水滑的大尾巴,通身乌黑,一丝正色都没有。
龙七叶道,“你住在我这儿便利些,万一瑟瑟来找我,也免得去告诉你了,你还不晓得你娘,差个一炷香,说不准又跑了。”
“你爹呢?”
龙七叶看他难堪的模样便知一二,“你爹必定说甚么随她去,他这辈子也没在人前说过软话。如果找到你娘,也别劝她归去,你爹这狗脾气是要改改。”
“你也说了,不过一把火就能烧洁净的。不要担忧,我在这里。”
乍来了个有礼温文的小郎君,还挺新奇的。
轻安谨慎翼翼扶了云鲲起来,“把稳台阶。”
发间挂着死不瞑目标鳌虾头或是大钳子,脸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脸孔,红红黑黑的染了满脸浑身,最惨是眼睛。
高低其手把人家摸了个遍,竟然还敢抱起来揣在怀里,他振振有词道,“夜里头凉,睡在地板上会着凉的。”
肚子上压着云鲲沉重的大头,轻安悔怨万分的想到如果他晓得云鲲的睡相和皮相差了一个东海这么远,方才必然拿尾巴抽他一脸,然后跳下来。
因是父母私事,不待大人开口,云鲲便避到远处去了,留了处所给他们说话。
“那我先去睡了。”
“轻安你和大鱼一起睡吧,别老是趴在门口守着了。”龙七叶又道。
偏没忍住对云鲲施了一点小行动逗他,看他手足无措,背过身去笑的滑头,“都是男的,公子怕甚么,你快脱,等你入了水我再转返来。”
钱绛大笑,“尾巴可不能乱摸,这是给媳妇儿摸的。”
轻安天然不会违背她,亦点头承诺了。
至于身上摔了个轻安这类事,他已经不是很在乎了。
“……不要紧,没摔到那里吧?”云鲲也不恼,反倒温声扣问轻安。
龙七叶朝云鲲勾勾手指,“大鱼你来给我说说颠末,我正闲着无事。”
云鲲哄了娘亲很多次,娘亲面上笑了,背后里还是不开颜的模样。
“三日前,我去寻娘亲,人影不见,又有弟子说看到她带了碧罗门人坐船走了。”云鲲愁道,“龙女也晓得,她最是精通把戏,我追她的途中,走了好几次弯路,最后便失了踪迹。我想她不是回西荒就是来找您,以是还送信给了娘舅,派人守了去西荒的几处道口。”
轻安趴在云鲲身上,也沾了很多汤汁,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脚滑了。”
以后几日便是暗斗。
远了望去,秦瑟瑟已经不是平常声色,云湛眉头紧皱,伸手拽住她,秦瑟瑟却一把挣开,拂袖而去。
龙七叶持杯靠在廊柱上,看云鲲蹲着在洗脸,轻安变回白狐,用尾巴轻巧的拂过他的脸,已充作布巾用,又替他掸去头上脏东西。
轻安回身一看,几乎要笑出声,这小公子竟把脏衣服整齐叠好了放在那边,横平竖直,方刚正正。
“这个时候,感觉尾巴多一些比较便利。”龙七叶感慨了一句,她家小狐狸实在是灵巧。
“从帝都回了蜃洲没多久,娘不晓得作了甚么恶梦,醒来以后就一向神不守舍的。”云鲲将委曲一一道来。
耳根子红红的。
“我去替公子取吧。”
香辣的红汤汁冲着云鲲兜头泼下,要不是钱绛眼明手快抓住了,连着那盆都要砸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