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友见范收支言推搪,面色就是一黯,范长旺却抽了两口烟,“进仔,现在只要我们三人在,话出你口,入我等之耳,你有甚么要求,尽管说,不必绕这么大圈子。”
范长友此次接过话来,“我家里几个儿媳孙媳,老夫还都支得动,只派她们去就好了。”
“只这一件事么?那轻易,从明天起,我和长友派人,帮你家摒挡地步,保你家的收成绩是。再不可,就从族里的粮食拨一份口粮出来,不会让弟妇饿着。”
范长友也道:“不能让大范庄一家遭殃,我小范庄固然庄小力弱,但也情愿尽力以赴。长旺哥放心,我这回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这部分赋税补上。那夫子呢?进仔,你是晓得的,洪总甲那人最不讲事理,一句话,就要我们村庄出一百男丁,我们又哪有那么多男丁可出?我看,不如你去和洪承恩谈一谈,让他少派些丁,哪怕多出些银子也好。”
两个白叟平素在村里,亦是一方霸主,年青时体贴孀妇,上了年纪干系别人田产,现在却涕泪横流,一副不幸兮兮模样,让人几不敢信赖。范进面上不动声色,只请二老就坐,随后道,
范姓族长范长旺,此时正在小范庄甲首范长友处,因为社火选在小范庄,大范庄的威风减了几成,范长旺也只能移樽就教,到小范庄来商讨章程。但是多年积威所至,范长友在他面前,还是是做回声虫。两人的烟抽了一袋又一袋,房间里烟雾环绕,倒是商谈不出甚么。
范进一抖袍袖道:“赋税照交,夫子……一个不派!疆场之上,刀枪无眼,随时都有性命伤害。我们范家庄的乡亲,都是范某手足支属,怎能看着他们去疆场冒险?二位只要按我的体例办,要紧着把赋税征起来,剩下的事,就交给小侄去办,倒要看看,洪承恩有没有本领把我们村里的人拉去疆场!”
“另有一件,小侄要到省会读书,家里少人摒挡。胡大姐儿固然能够帮手,但力量老是有限,村里可否派几个妇人去帮着家里做些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