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风韵神采实在不像是奸邪之辈,却做出这等凌辱妇幼、强取豪夺的无耻行动来,实非豪杰豪杰所为。”
殷水流将飘飞的衣袂往里以单手拢着,剑尖仍在指着夏青青的咽喉。
“你要甚么,我给你!”
这些都没甚出奇,是个练家子都会这等杂耍般的手腕。
殷水流以储物袋(残)收着袁承志的金丝软甲,完成他第一个欺诈物品,对着袁承志表示道:“多谢袁盟主。”
所图都是为了让袁承志的心来由紧而松。
“好!”
袁承志手里悄悄捏着金蛇锥蓄势以待,而劈面那邪魔外道眼望着金丝内甲飞来,却仍然是一派云淡风轻。
他右手剑不动,左手也没动。
“这贼人右手持剑,他要接我这软甲,必定要拿他左手来接。我刚才这一掷,特地往他右手边抛高丢落,他只要左手接了,不免脚步挪动,右手剑天然也有所偏离,我的金蛇锥便可趁此机遇射出,打落他的右手剑救出青青……”
袁承志眼睛眨了几眨,恐怕是他目炫而至,失声道:“你这是邪术?”
剑尖再下。
袁承志内心莫名的一松,见对方一派风轻云淡,完整揣摩不到对方的半点企图。
殷水流将抵着夏青青下颚的剑尖移开,指至夏青青的左臂上。所谓建文宝藏只不过是殷水流欺诈袁承志的心机博弈手腕罢了,就如他此时的白衫真善美加持、之前的五指送信――
这把在月下出现很多森寒的利剑正指着夏青青的咽喉。
“豪杰?”
殷水流听着哑然发笑道:“袁盟主,莫说豪杰,我便连狗熊都算不着。好啦,瞧袁盟主如此难堪,要借那两口金陵铁箱,只怕是要在袁盟主身上割肉,那我便把我要借的东西改换一个,比方袁盟主现在的身上之物……”
可惜对方手里有剑。
如非亲见,袁承志实在不敢信赖,这个衣袂随风蹁跹而起的白衫男人会是那等邪魔外道。
殷水流在真善美加持的逼格里,真就如一个御风而去的神仙人物,偏生行事做派在袁承志眼里看来又恶毒难测。
这软甲固然奇怪,却老是身外之物,袁承志怎会不舍得。并且跟着他武功渐高,这木桑道人昔日在华山上赠送他的礼品,对于现在的袁承志的而言,所起的防身感化实在是可有可无。
这何其难。
夏青青痛得盗汗泌出,让袁承志瞧得目呲欲裂,内心方寸大失。
袁承志的目光落到夏青青的十指上,那边未曾断去半点,仍然纤纤如旧,令袁承志一起疾走而来的烦躁消逝大半。
对方动的只是脚,并且只是一只脚。
“路过之人,名号在袁盟主面前不提也罢。”
对方果然是为了建文宝藏而来,他自不会贪建文宝藏里的珍宝,但是这两口铁箱是要作为闯王军饷的――
“不。”
操控民气喜怒,不过如是。
殷水流一指导着夏青青的哑穴,这女人喊出那一声袁大哥后,在这场欺诈里的开口操纵代价已尽,再不需她说话了。
剑尖再往下滑,青衫染血更多。
夏青青在剑刃偏离致命咽喉后,饮泣着道:“袁大哥……”
“恶贼!”
一团黑黝黝的背心软甲往殷水流当头坠落。
古怪在于对方只不过是左手悄悄在腰间一拍,那反挑起来的金丝软甲在碰到他腰腹时――
“指教袁盟主可不敢当,不过是想要向袁盟主借几样东西罢了。在借之前,丑话需得和袁盟主说清楚了,我的这个‘借’是有借无还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