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边,元如昼轻声抱怨:“那女人怎能这么对孩子,真是没人道。鬼修把她捉走也是该死。”

九枝灯面色冷酷:“……尚可。”

徐行之单刀直入,半分不带客气的:“被掳走的人内里,有你的嫡亲之人吧。”

一个卖糖葫芦的聋老头蹲在茶馆檐下避雨,身边搁着的草把子上尽是卖不出去的素净糖葫芦。

探明鬼修藏匿地点,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是必行之举,但是只要这个幸存的孩子有能够晓得他们的去处,可任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他也是金口难开。

他拉住孩子又冷又软的小手,好脾气地扣问:“你看到那些掳走你兄长的人往那里去了,奉告我们可好?”

徐行之拍了拍孟重光的脑袋瓜:“哭谁不会。重光,你也哭一个。”

说罢,他将一贯钱丢在桌上, 叮铃哐啷的货币碰撞声把伴计的眼睛都听绿了。

见状,徐行之内心更稀有了。

九枝灯面色一凛,恭谨道:“……是,弟子知错。”

那孩子一味只顾抽泣,眼圈通红,张口欲言,却严峻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娃娃脸的陆御九把脑袋埋得很低,一语不敢多发。

周北南身边坐着他的胞妹周弦,她随了她兄长的长相,却没随他那性子,听了兄长的怪话,只温婉地掩着嘴含笑。

徐行之变戏法似的从掌心中摸出一张银票:“等这回的事情了了,师兄带你们出来玩一趟?”

九枝灯顿时红了脸颊,抿唇点头:“师兄,那是烟花之地,不成……”

周北南看都不看他,对少女道:“前次我同你徐师兄去首阳山缉拿逃亡鬼修,事毕以后,他说要带我去里见地见地那些个销金窟,说得像是多见过世面似的,成果被人家女人一拉裤腰带就怂了,说别别别我家里媳妇快生了,拉着我撒腿就跑。”

一旁的孟重光眼含笑意望着徐行之:“不如师兄。”

话说到这份上,在场之人都不难猜到,这孩子怕是受班主老婆打压过火,因此才对女子有所害怕。

大师心知肚明,两日风景已过,这些梨园之人要么是被炼为醒尸,要么是被用来炼魂铸丹,现在怕是已经毫无生还之望。

徐行之和周北南均忍笑忍得肩膀乱颤。

那孩子却把徐行之的话听出来了,双手捂嘴,极力想把哭声塞归去,憋得打嗝。

九枝灯瞟了孟重光一眼,没多言声。

温雪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行之,你别欺负曲驰。”

奉告他能找回兄长的骸骨,对这孩子而言,要比虚无的安抚更合用。

徐行之护犊子的弊端当即发作:“温白毛,吼我家小灯干甚么?摆威风冲你们清冷谷的摆去,我们风陵山没你们清冷谷端方大。”

印证了心中所想,徐行之趴靠在椅背上,将椅子翘起一脚来,边摇摆边道:“是父母?姐姐?”

元如昼站住脚步,一脸不解。

徐行之一点都不客气:“温白毛,我们此次出来,喝茶的钱可都是我掏的,要点酬谢还不成吗?”

徐行之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孩子却底子不承情,只是瞧到周弦和元如昼结伴朝他靠近,他便吓得往桌下钻。

周弦把元如昼的小女儿神态都看入眼中,发笑之余,也跟着站起家来。

与他们同桌而坐的少女轻咳一声,粉靥含嗔:“……师兄。”

这孩子应当已经亲目睹到兄长死去的画面,早清楚兄长不成能活着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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