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闻言,骇然昂首,眼泪却流得更欢。

茶馆伴计出门去轰他:“去去去, 没瞥见这里有朱紫吗?冲撞朱紫, 你下辈子的福报就没了!”

大师心知肚明,两日风景已过,这些梨园之人要么是被炼为醒尸,要么是被用来炼魂铸丹,现在怕是已经毫无生还之望。

元如昼站住脚步,一脸不解。

徐行之和周北南均忍笑忍得肩膀乱颤。

与他们同桌而坐的少女轻咳一声,粉靥含嗔:“……师兄。”

探明鬼修藏匿地点,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是必行之举,但是只要这个幸存的孩子有能够晓得他们的去处,可任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他也是金口难开。

周北南看都不看他,对少女道:“前次我同你徐师兄去首阳山缉拿逃亡鬼修,事毕以后,他说要带我去里见地见地那些个销金窟,说得像是多见过世面似的,成果被人家女人一拉裤腰带就怂了,说别别别我家里媳妇快生了,拉着我撒腿就跑。”

这孩子应当已经亲目睹到兄长死去的画面,早清楚兄长不成能活着返来了。

周弦把元如昼的小女儿神态都看入眼中,发笑之余,也跟着站起家来。

一旁的茶馆伴计搔搔头皮,替孩子解释说:“这孩子我见过两回。他们这个梨园子长年在这大悟山四周演出。传闻那班主婆娘是个悍女恶妻,罚起这些小学徒来,仿佛是跟他们上辈子有啥仇怨似的,偶然候后半夜还能听到这些挨罚的小东西在哭,哭声跟小猫崽子似的,叫民气刺挠得慌。这不,那婆娘还得了个‘鬼见愁’的名号……”

听了周北南的话,孟重光和九枝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在发觉对方神态后,对视一眼,又同时各自缓慢调开视野。

不过,他很快就认识到一件事,转头朝向徐行之:“行之,我此次出来,身上没带银钱,能不能借我一些?”

徐行之变戏法似的从掌心中摸出一张银票:“等这回的事情了了,师兄带你们出来玩一趟?”

九枝灯面色一凛,恭谨道:“……是,弟子知错。”

曲驰亦有些无法:“渐渐来,别急。”

徐行之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孩子却底子不承情,只是瞧到周弦和元如昼结伴朝他靠近,他便吓得往桌下钻。

话说到这份上,在场之人都不难猜到,这孩子怕是受班主老婆打压过火,因此才对女子有所害怕。

周北南诚恳不客气:“那孩子在哭啊。不过是几文钱罢了,你有没有怜悯心?”

见状,徐行之内心更稀有了。

孩子竟然普通开口说话了,嗓音嫩嫩细细,不似男孩,活像是个不幸巴巴的小女人:“……是我同胞兄长,从小同我一起被父母送进梨园学艺的……”

徐行之正同孟重光群情着甚么, 见九枝灯返来, 便拉他坐下, 指着劈面问:“你们俩听听, 那女人的琵琶弹得可好?”

曲驰有些无法,对周北南道:“北南,你来试一试吧。”

徐行之还没开口,中间的周北南便插了一杠子出去:“……别听他瞎扯。那些个北里瓦舍他可没胆量进,拉着你们不过是壮胆罢了。”

他拉住孩子又冷又软的小手,好脾气地扣问:“你看到那些掳走你兄长的人往那里去了,奉告我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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