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书赶快迎了上去,扶着她到小桌边坐了下来,又亲斟了茶,叫木槿去端了果子点心来。
她说着,又一把搂住了三皇子妃,“是我一时冲动,阿姐莫怪。阿姐不是说了么?只要这事儿不传出去,我家不闹腾,那官家如何着也没有来由,贬我做妾的,对吗?”
陈望书舔着脸笑了笑,“祖母可瞧见了,刚才三皇子妃,那是在激我呢!她这小我,倒是贪婪。来给高家做说客,给了我两条死路。”
“我为甚么要急?我但是一点儿都不急呢!事到现在,只要一个字,那便是等!”
“七皇子是我妹夫,我如何能够让人……可我千万没有想到,她不晓得怎地,竟是又起了心,还成了。本日你也瞧见,高夫人一口一个御前讨公道。”
三皇子妃如果至心为她考虑,那才叫彼苍白日的见鬼了!
陈望书方才笑出了声,朗声道,“祖母早来了,怎地也不出来,让我那好姐姐拜见拜见。”
“望书,你常日里没有同高家打交道,不晓得她们的可骇。如果我陈家鼎盛之时,也许同他们有一争之力。可十年之前……我陈家元气大伤。”
“我如果本性子软的,听了她的话,自请做妾,丢了文人时令。且不说族中人如何看我,祖母头一个便要同我断亲,将我扫地出门。”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忙不迭地将手收了返来,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又忍不住抖了抖已经泛红的手,“阿姐晓得你内心的难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如果想哭,便哭罢!”
“你阿娘要闹,叫我拦住了。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了,你说如何是好?”老太太说着,神采锋利起来。
太疼了太疼了!陈望书又没有习过武,咋这么大力量!
三皇子妃回过神来,笑了笑,“那里那里,我怎地好喧宾夺主,便先走一步了。阿妹如果有甚么需求阿姐帮手的,切莫客气。”
“阿姐,慢走不送!我们陈家女儿,绝对没有做妾的事理!便是到了官家跟前,你我也是有理之人!阿姐婆家姓高,天然是惊骇!可我姓陈的,倒是不怕的!”
固然祖父陈北已经不在了,大陈的百姓也不大记得他了,可他铮铮铁骨,在族中的声望尚在。这陈家就一个,权势此消彼长,陈望书上位,就是减弱三皇子府。
三皇子妃吃了个闷棍,张了张嘴,一时有些语塞。
陈望书看了木槿一眼,木槿判定的伸出了手,指了指门口,“三皇子妃,请。本日家中有丧事,三皇子妃可要去前院喝盏喜茶?”
陈望书说着,笑吟吟地看向了老太太,“三等叔母将高相公以权压人,官家不顾功臣颜面,逼其后代做妾这事儿鼓吹军中……”
八皇子的生母小高氏在宫中隆宠多年,他年纪虽轻,但亦已经崭露头角,颇得官家爱好。八皇子娶了高沐澄,同高家那是亲上加亲,到时候局势如何,还难说呢!
“阿姐是我们陈家最聪明的人,那个不说三皇子妃聪明聪明,阿姐的话,我服膺于心,必然半个字都不会说,全当不晓得。只是做妾这类死,我陈望书甘愿去死,也是绝对不成能的。”
她如果嫁去七皇子府,那陈氏家属便是一门二皇妃,不管搀扶谁上位,那都是后族!
“高家再如何傲慢,若进了门,那也得唤我一声姐姐,给我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