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而笑道:“幸会幸会!这桌子上的’引鬼阵’是你画的?”
再然后便是五行门功法总纲。虽说是驱魔绝学,但内容平平,与官方传言无异――人间万物,不过是金、木、水、火、土。传闻六合未分之时,万物浑沌,不见日月星斗,也没有日夜瓜代,没有风雨雷电,更没有草木山川人禽虫兽。这时一股灵气在内里盘结运转,因而从太易当中生出水,从太初当中生出火,从太初当中生出木,从太素当中生出金,从太极当中生出土,是为五行……
不过,吃惊归吃惊,所谓阵法,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些难以言明的信手涂鸦,面前的多少图案即使有些奇特,也只不过是一张草图罢了。可跟着阵法初成,不久却接连有怪事产生!
虽说没了老方,少了带路人,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学本科毕业生,根基的自学才气还是有的,我一面研读古卷,用谷歌搜刮翻译,一面悄悄演示。
俄然有一天早上起床,我问到一股烟味!
朝南的两扇窗子斜斜敞开,晨风透窗而入,那尊金漆佛像正摆在靠窗的樱木方桌上,无声沐浴着凌晨和煦的阳光。
我画的第一幅阵图是古卷卷末的“聚灵阵”,此阵法旨在凝集六合灵气,益于五行门下弟子修习五行功法,虽说是第一次尝试,但朱砂行笔回转间甚是流利,令我也大吃一惊!
“唔,这可真不好办!”声音停了半晌,又道:“不过,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那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比来风头又紧,如果被四帝七盟那些驱魔师发明,免不了魂飞魄散!依我看,你还是乘早干休吧!”
“喏!你不否定我就当你承认咯!”男人说:“鄙人……鄙鬼周树仁,为引鬼阵前来,人鬼固然殊途,但相逢便是有缘,但愿你我二人从今今后肝胆相照,精诚合作,互利互惠!”
开篇笔墨追思往古,模糊提起了当初的那场大混战,言及天崩地裂、山海崩坏的惨象时,作者运笔如刀,挥泪控告,可谓字字诛心。但令人讶异的是,即使作者笔力雄浑,叫人悚但是立,汗如雨下,行文中却没有言明控告的工具。
“这么说,我是白跑一趟咯!”周树仁说。
我还没有答话,俄然一大团云烟如苍龙出水,卷袭而来,猛地窜进我的鼻子和嘴巴里,呛得我鼻酸泪流,一时不能呼吸。
这满纸满卷的一腔肝火,便像瞎着两只眼睛,平空挥动着拳头的巨汉,即使拳风赫赫,却又都落在空处。
至于聚灵阵是不是引鬼阵,还是我在画聚灵阵的时候,一不谨慎画错了,误打误撞画成了引鬼阵,总之此阵并不是我的本意,周树仁这时天然听明白了,神采更加飘忽不定,身材也逐步鼓胀,在忽明忽暗的闪电光影里,逐步充满整间屋子。
急雨跟着薄凉的夜风不断敲打在朝南的窗子上,六合忽明忽暗,我第一次感到灭亡离我如此之近。
我仍然没有听到回应。
我本来另有些惊骇,转念想到有漆金佛像护身,天长日久,两下又相安无事,垂垂也就风俗了。不知是灭亡剥夺了他们说话的权力,还是我并非一个称职的倾诉工具,一向以来,他们都只是悄悄地看着我,并不说话。我也只能竭力本身满身心投入古卷的研读当中,来制止相对无言的难堪。
先是一些年老影只的老年人的灵魂在店铺四周浪荡,他们的体貌特性与那天我在四棵柳小区瞥见的灵魂相仿,轻飘飘的,在薄凉的夜风中忽上忽下,有几只常常停在窗棂上,悄悄看着我趴在樱木方桌上研读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