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觉光接过魏青递来的清茶品啜一口，将茶盏搁在一旁的桌案之上，才又接着与顾永鸿提及话来，“自清乃希世少有的文武双全之才，可堪西楚栋梁。”
顾永鸿越听越感觉不对劲。皇上向来是极少夸人的，如何会俄然提起自清，还给出如许的歌颂之词？
“顾相胡涂，自清有疾在身，何不早早说与朕听？倒叫自明净白多受了几年的苦！一会儿且叫王太医随你到顾府看看，若无大碍，明日便叫自清到宫中领旨代替尉统领之职吧。”
顾永鸿出了大殿，擦擦额上的盗汗，仿佛劫后余生的长舒一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本日陛下格外的吓人，难不成是碰到了甚么糟苦衷儿？
顾永鸿内心格登一声。从先帝在位伊始，他在朝中足足混了二十年，早算得上是老油条一根了。皇上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贰心中已模糊有了猜想，赶快开口解释，
“劳陛下挂记，犬子本年确然二十有四。”顾永鸿有些惊奇，皇上竟然会问起他的家事。
顾永鸿见皇上又发问了，心中有再多疑虑也只得压下，从速招来，“回陛下，我那小儿整天沉迷药理，连日未曾回家中，委实不像话。”
“自清本年二十有四了吧？”
顾永鸿暗道本身会错了意，说错了话，竟叫皇上搬出了先帝来敲打本身。这顶大逆不道的帽子扣下来，顾永鸿那里敢戴，只得连连告罪，“还请陛下明察，微臣绝无此意，臣……”
萧觉光眸色暗沉，语气舒缓，娓娓而言，“七年前，朕尚处东宫、位在太子之时，自清仿佛便已经是文武双科状元了吧？”
顾永鸿浑身被盗汗浸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驽钝，谨遵皇上圣命﹗”
御书房内，魏青将萧觉光饮尽的清茶撤下去，心中有些担忧。别人或许看不来，但魏青这个看着萧觉光长大的宫中白叟，还是非常敏感地发觉出了这位帝王克日里心中压抑着模糊的火气。也不知究竟是个甚么东西竟惹得皇上不悦了？
萧觉光并没有筹算解释，他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个题目，“顾爱卿，不知你那小儿子近况如何？”
“爱卿此言差矣。炳炎虽志不在朝政，但若当真可用心攻读，假以光阴也一样可堪大才。顾爱卿且不必管炳炎，莫要束缚了他。”
萧觉光在御书房内正提笔修改奏章，见顾永鸿已经施礼结束，这才放动手中的笔，一双琉璃眼看向顾永鸿，开门见山道，
顾永鸿连连称是，晓得皇上此言的意义。不过是在说你大儿子封了高官，小儿子就莫要肖想再走此路了。说到底皇上毕竟不会答应一家独大的﹗如许也好，顾家祖训本就夸大中庸之道。如此行事，倒也可躲避盛极而衰的了局。再说炳炎那混小子的确不是个混宦海的料。他那纯真的性子，最好平生都莫要出去！
皇上偶然，臣子不敢故意，是以三年来，朝中格式从未产生过大的窜改。只是不知产生了何事，皇上竟要让自清顶替尉正程？要晓得御林军统领保障着宫中安然，是多么首要之职，毫不会等闲变动！
顾永鸿暗安闲心底猜想着本日皇上留下他是要说些甚么？
“谢陛下犒赏﹗只是自清长年呆在家中，怕已荒废了暮年学业，且近年来疾病缠身，孱羸不堪，实不堪大用，还望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