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照也奉旨携家眷入京摒挡mm婚事。离出发不过两三日,是日凌晨,天光还未大开,陆云照于睡梦中忽听得一声惨叫,赶紧下床至卧房来看,只见陈清倒在打扮台前,瑟瑟颤栗。他忙道:“夫人,如何了?”走至跟前只见陈清捂着双眼,鲜血直下,钻出指缝流了满脸,甚是触目惊心。陆云照大惊失容,赶紧抱了她躺到床~上,一边唤道:“来人,快来人!”展月奔出去一瞧,吓得面色煞白,陆云照斥道:“快请大夫来!”展月又仓猝奔出。
天子犹疑,太后道:“你继天子位都二十年了,莫非还怕你大哥抢你皇位不成!”
正说话间,张感出去回道:“廖地覆雨庄庄主陆云照在外等待召见。”
太后道:“是谁?”
泱泱脸上一红,道:“来就来了,特来报我何为?”陆雨可贵见她害臊,大觉得奇,不由笑道:“我客岁就闻京中来了好些别国皇子世子前来贺岁。只现在都蒲月了,这白国太子还未归去么?”
陆雨无言以答。陈清心中不无凄苦,道:“若你早晓得我的身份,是不是就不会娶我了?”
太后道:“你自小与我相依为命,现在长大了结要各自别离不能相见。”言罢又哭。
袁珝和陆雨出了房,留他伉俪二人。一会儿陆云照出来,袁珝谓之道:“陆兄,家姐之事我与阿雨并非决计坦白。只是家姐久居笼中始得脱身,实不忍再见其开罪复困。”陆云照摆手道:“我深知矣。事已至此不必再言。”
陆云照半日不语。陆雨袁珝亦闻得动静,前来探视,陆云照谓陆雨道:“你嫂子之事你亦晓得,为何不早奉告于我?”
太后道:“你晓得甚么?当年与你祖父失散,我与你父亲两个为了找寻你祖父,吃了多少痛苦。那年大雪,我两个行在路上,身上川资又花光,温饱交煎,我又病倒,真是身陷绝境。你父亲竟学那前人卧冰求鲤,趴在雪上整整一夜,钓了两尾小鱼煮汤给我喝了,却骗我说他已吃过。当日~他便高烧不退,昏倒三天三夜,幸得一个行脚僧路过救了一命。到现在只得你一个女儿,焉知不是当日冻坏了身骨而至?”言罢落泪涟涟,泣不成声。
泱泱道:“他回不归去的我安知?”陆雨心想太后早成心要为泱泱寻一个出众的夫君,世人当中,白国太子鹤立鸡群高贵非常,且廖亲王刚入京他就前来拜见,如此殷勤。不由看着泱泱笑而不语。泱泱道:“姐姐笑甚么,这般看我?”陆雨道:“这白国太子看上去样样皆好,就是远了些。”
泱泱道:“本日祖母与父王相见本是丧事,应当欢畅才是。父王也这般大了,祖母还当他是小孩。”
第二日廖亲王一家三口入宫面圣。廖亲王自入朝拜见天子。朝毕,又往广慈宫来见太后。太后等待多时,正焦心难安,见廖王至,不及他行膜拜之礼,便忙一把抱住痛哭不已。王妃和泱泱安慰半日方止。相互落座,太后拭泪道:“尧儿,母亲有生之年还能见你一面真属不易。”廖亲王亦垂泪道:“母亲,孩儿身在廖地不时惦记母亲。去岁闻母亲抱恙,儿臣日日寝食难安,幸有泱泱传信,今又亲见母亲大愈才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