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月道:“我有要事在身,可不能长住。”袁珝道:“有何事比你家蜜斯还首要?”展月兀自红了脸,道:“我家蜜斯自有人陪,用不着我。”
陆雨放心,又问她因何上京。展月将帕子还给小丫头,收起了顽容,道:“蜜斯,自从你嫁到都城,庄主便整日长叹短叹。我晓得,他一面是驰念你,惦记你过得好不好。另一方面……”她顿了顿,抬眼望了望陆雨,“唉”地一声感喟,轻声道,“想当年,我跟着父亲投奔山庄,当时先庄主活着,收了好些门徒,前呼后拥,热烈不凡。大师一提到覆雨庄,满脸都是恭敬神驰,前仆后继都以能入庄中学艺为荣。可现在,山庄申明凋敝不复当时。别说庄主,连我瞧着心中也是愁闷。”
陆雨也知太子被废,袁珝一下子多了很多公事,遂道:“你不消管我,我且要教展月练剑,忙得很。倒是你,整日在衙门,自家好生保重,天凉了记得添衣裳,换鞋袜,别忙起来就健忘。有甚么想吃的,你叫人返来奉告我,我做了叫人送去。”
陆雨道:“你,你胡说的吧?”
袁珝思及前事,道:“这类小事不必介怀,我娶你入门也不是为了应酬那些人的。不想去就不去,不必勉强。她两三回请你不着就不会再请你了。”
陆雨道:“你的身法是跟我学的,我怎认不出!”说罢两人飞身而下,陆雨又向诸侍卫道,“是我娘家来人,不必惶恐,你等收了兵。”世人才领命而退。
陆雨道:“你也不错,进步很多,原想着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偷懒。”展月不平气道:“我才不会。”又拿了桌上糕点就了茶来吃,刚入口便感觉稣香满溢,赞道:“乖乖!王府连块糕饼都如此苦涩。蜜斯果然是纳福了。”
两人正说话,袁珝从外而至,瞥见展月哈哈笑道:“我刚返来就传闻家里来了个女侠,我便猜是你。”
陆雨亦冷静点头道:“我又何尝没有此忧。是以将覆雨剑谱重新钞缮出来,想叫人送去庄中,他日哥哥和嫂子有了孩儿,便可将剑谱传授给他,重振山庄威名。”
陆雨迷惑不解道:“我如何不会做了?虽做不得大厨,炒些小菜不在话下。你健忘我那一道特长菜笋干煨鸭掌,哥哥每回都吃得精光,娘都来不及伸筷子。”
陆雨秀眉微蹙,道:“王嫂向来待我客客气气倒是没甚么,但是我怕见光王。虽说王嫂请我,我也不是每回都去,但进收支出总不免要碰上。”
那人突然愣住,抽~出剑来。陆雨赤手空拳抵挡数招,那人并不能占上风。下头侍卫却被轰动,见自家王妃与一蒙面人打斗,仓猝搬了梯子上来相帮。陆雨一见,飞身今后退开数步,收了招式,道:“阿月,住了手吧。”
所幸袁珝不在,并未惊扰。陆雨携展月去本身院中。两人出来房中,陆雨命人备茶点,又向展月道:“你好端端的为何不走大门?”
展月惊骇道:“千万使不得!我不过一个下人,怎可学主家剑谱?”
窗外院门房顶上一人影闪过,陆雨仓猝至外,飞身去追。那人绕着屋脊,腾跃飞纵,如蜻蜓点水,很有几分她的身姿。陆雨跟着瞧了一会,目睹她要入前院袁珝房中去,方一使力,跃到前头拦住了来路。
陆雨点了点头,想想光王,再瞧着她的快意郎君,不由发笑。袁珝道:“你笑甚么?”陆雨道:“古话说龙生九子各有分歧,公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