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青衣的小厮眼睛一瞪,立即上前拦住马车,挑眉说道:“这又是甚么原因?府里的主子们可都在厅上眼巴巴等着呢!女人也忒拿大了罢?”
霍青毓冷眼瞧着冯老三骨头都轻了三斤的模样儿,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那青衣小厮没推测霍青毓一行人出身粗鄙,对这些世家侯府的门门道道倒是门儿清。主子交代下的上马威没能完成,青衣小厮愤怒之下,脱口便道:“不过是一帮扬州瘦马出身的下九流,竟敢跑到我们齐国公府门前讲究起来。还真筹算把我们齐国公府当作亲朋走动如何着?也不瞧瞧你们配也不配?”
翌日一早,倒是洗漱打扮过了,应邀前去齐国公府。
霍青毓看着胡菁瑜声泪俱下指天誓日的模样儿,心下非常好笑。不过十个时候的抄书籍就是惩戒,是叫胡菁瑜心中稀有的意义,倒并非悠长之计。
霍青毓接过冯老三手内的帖子翻了翻,开口却问道:“叫你在城中赁的商店,可有端倪了?”
向来唯霍青毓马首是瞻的冯老三立即应了一声,就要叮咛赶车的掉头。
那齐国公府的大总管耷拉着眉眼,袖手站在大门前,也不接拜帖,只给一旁站着的身穿青衣小帽的小厮递了个眼色。
一席话说出口,冯老三也不等霍青毓示下,挥手便道:“我们这就归去。去趟辽东,找齐国公他白叟家劈面说说理去。如何我们从拐子手里救人还救错了,救出仇来不成?”
大抵是抄书的苦头吃的略狠,胡菁瑜这一番说辞倒像是当真描补过的。叫人听起来也有些章法的模样。
冯老三心下一怔,旋即恍然。心中升起一丝愠怒,倒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死死低着头。
霍青毓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从竹园搬了出来――幸亏当日梁国公府上高低下补葺竹园,并未有大张旗鼓迎新仆人的意义,只推委是光阴悠长,该当洒打扫尘。外人不明就里,绝对不会想到霍青毓的头上。
因而当霍青毓忽的现身在北通州,顺着德胜门施施然的进了都城,又一起东走西顾的回了堆栈同冯老三汇合的时候,满都城盯着这一伙人的眼线都没有推测,霍青毓消逝的这几天,是在梁国公府。
那日霍青毓带着冯老三一伙人砸上拐子门,挽救的可并非是齐国公府长房嫡孙姜起一小我,那十来个被拐的孩子当中,有翰林家的庶女,有六科给事中家的嫡子,也有些申明不显但家道殷实的富庶人家儿,或是感念霍青毓的仗义脱手,或是不惧齐国公府几房内斗的,全都下了帖子来请。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青衣小厮一番话倒是把世人的脸皮揭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还不忘踩上两脚。饶是冯老三惊骇公府权势,现在也忍不住恼羞成怒。顿时嘲笑道:“齐国公府家局势大,我们本来攀附不上,也没想着攀附。倒是齐国公夫人两次三番下帖子来请,我们实在推让不过才来的。却未曾想你们竟然这么热诚人。戏文里常听人说恩将仇报,今儿我冯老三也算见地了。不愧是能把亲孙子交给外人磋磨的高门贵府,这礼数公然殷勤。”
冯老三手足无措的看着马车。
霍青毓端坐在此中,也不掀帘子,独自说道:“贩子草民,并无官职诰命在身,不敢冒昧入内。”
虽说当日带着冯老三砸上拐子门是为了出气,也是为着救人一命,并无他意。但是经过胡菁瑜在贤人跟前儿闹了那么一遭,只怕故意人会是以迁怒于梁国公府,至于会不会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已至此,也只能极力描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