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年下。朝廷封笔,官员沐休。一样也是霍青毓两辈子头一次在家里过年。
接了帖子的霍青毓莞尔一笑:“昭阳公主在花草一道上倒非常精通。”
没过两日,昭阳公主府公然下了帖子给梁国公府两位女人。只说公主府后花圃子的木芙蓉开了花,以是请姊妹们同赏。
这都甚么姿式?!
贤人龙颜大悦,下旨嘉奖胡菁瑜并有功的海商们。还以此为契机开了海禁。所今厥后又闹起了漕运改海运的风波……
霍青毓的确是满头黑线。
“我会做沙锅面,用芝麻磨出酱来调味,各种时鲜蔬菜乱炖,可好吃了。我做给你吃好不好?”胡菁瑜说着,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胡菁瑜已经坐不住了,她向来都有一套说风就是雨的脾气。就在霍青毓发楞的这一会子工夫,胡菁瑜已经提着裙子跑进了厨房,大张旗鼓的要弄甚么沙锅面。
永寿帝将信将疑,但是外洋番邦却不欲将此物进献朝廷,哪怕是碍于朝廷之威不得不进献此物,也从中动了手脚,并推委是中原外洋水土不平,以是这些作物不能在中原存活。
将厨房弄得兵荒马乱的,终究折腾出那么一沙锅的蔬菜苗条,献宝似的端进上房里非要给大师尝鲜儿。
霍青毓悄悄腹诽,面上却含笑应着。
霍青毓尾随畴昔的时候,就见胡菁瑜把厨房里的人教唆的团团转。一会儿叮咛这个擀面,一会儿叮咛阿谁熬汤底,还从早上新进的果蔬内里挑遴选拣,寻觅出售相最好的青叶菜和明白菜叶,又不知从哪儿揪出一把子豆芽儿,几个蘑菇,还闹着要干豆腐丝儿,让人忙着磨麻酱,最后更是把老太太熬鸡汤的沙锅搬了出来……
“也就那么回事儿。”胡菁瑜摆手嘻嘻的笑:“我倒是感觉她们府上的糕点茶水蛮好吃的。特别是昭阳公主亲手做的藕粉桂花糖糕,我在外头吃的都没有她家的好。另有荷叶鸡,香喷喷的。”
因而一人就分了那么一小碗的面和几根青菜,连汤带水的吃了下去,但觉喷香扑鼻,口感醇香,公然同时下吃的那些面条不太一样。
胡菁瑜尽是冷傲的看着打扮一新的霍青毓,忍不住赞叹道:“姐姐穿红的真都雅!”
唯有保恩侯夫人拉着霍青毓的手议论起齐国公府“忘恩负义”的事儿,言语之间非常不忿,好似是为霍青毓打抱不平。
霍青毓微微一笑,固然不晓得保恩侯府和齐国公府究竟有甚么嫌隙干系,不过这位保恩侯夫大家前人后都不给齐国公府留面子的做法,也实在叫人迷惑。
外头守夜的大丫环红缨听到里间动静,掀帘子出去,眼瞧着床榻上这一番狼籍场面,忍俊不住的笑问道:“女人但是要起了?”
最后还是胡菁瑜给朝廷出了主张,叫朝廷密令那些海商,在出海贸易之时,将本地的薯藤绞入打水绳中,偷渡返来。先在福建一带耕作,厥后向各地推行,至永寿十七年中原大旱,恰是因为天下各地皆种番薯,纵使稻麦颗粒无收,官方百姓仍可食薯充饥,再没有易子而食,或者被活活饿死的惨状。朝野高低无不感念陛下的隆恩厚德。
自打梁国公府想要认亲的动静传开以后,小女人表情特别奋发,一来是觉着内心的惭愧感少了很多,二来也是家中长辈们对她的态度日渐好转。秉承着给点儿阳光就光辉的脾气,胡菁瑜在梁国公府的日子更加尽情。也就更加的缠磨起霍青毓来,恨不得不时候刻都与霍青毓厮守在一起,霍青毓晨起练武,她就站在中间拍巴掌,霍青毓白日读书,她也守在书房里练字抄书,霍青毓晚间睡觉,她就抱着枕头守在外间炕上,眼巴巴地盯着里间动静,隔着一道竹青绣帘跟霍青毓闲谈,扣问江南的风土情面。见霍青毓兴趣缺缺,立即转了话锋,跟霍青毓议论起甚么“练兵”、“军训”、“火药的配置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