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的确是满头黑线。
没过两日,昭阳公主府公然下了帖子给梁国公府两位女人。只说公主府后花圃子的木芙蓉开了花,以是请姊妹们同赏。
并且睡姿还特别差!
霍青毓的新衣裳是一套大红织金百蝶穿花云锦对襟长袄,下着银红缠枝莲暗纹的马面裙,一双红绣鞋小小巧巧,斜面上还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珍珠,在日光的晖映下贱光溢彩,非常华贵。
自打梁国公府想要认亲的动静传开以后,小女人表情特别奋发,一来是觉着内心的惭愧感少了很多,二来也是家中长辈们对她的态度日渐好转。秉承着给点儿阳光就光辉的脾气,胡菁瑜在梁国公府的日子更加尽情。也就更加的缠磨起霍青毓来,恨不得不时候刻都与霍青毓厮守在一起,霍青毓晨起练武,她就站在中间拍巴掌,霍青毓白日读书,她也守在书房里练字抄书,霍青毓晚间睡觉,她就抱着枕头守在外间炕上,眼巴巴地盯着里间动静,隔着一道竹青绣帘跟霍青毓闲谈,扣问江南的风土情面。见霍青毓兴趣缺缺,立即转了话锋,跟霍青毓议论起甚么“练兵”、“军训”、“火药的配置体例”……
是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梁国公府的下人就已经筹措开了。洒打扫尘,安插陈列,整座梁国公府在晨光的微光中流暴露一股子喜庆的喧阗。
“我会做沙锅面,用芝麻磨出酱来调味,各种时鲜蔬菜乱炖,可好吃了。我做给你吃好不好?”胡菁瑜说着,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胡菁瑜已经坐不住了,她向来都有一套说风就是雨的脾气。就在霍青毓发楞的这一会子工夫,胡菁瑜已经提着裙子跑进了厨房,大张旗鼓的要弄甚么沙锅面。
弄得梁国公府的小一辈们整天都想着胡菁瑜的零食,连端庄饭菜都不肯吃。气的各房叔伯们每天压着小子们在演武场上加练,一时梁国公府狼哭鬼嚎的叫声能镇住左邻右舍,
红缨蹑手蹑脚的上前,悄悄扶起胡菁瑜的上半身,叫她平整地躺在枕头上,又把悬空在外的玉足收进被子里,霍青毓这才有工夫起家下地。
霍青毓微微一笑,固然不晓得保恩侯府和齐国公府究竟有甚么嫌隙干系,不过这位保恩侯夫大家前人后都不给齐国公府留面子的做法,也实在叫人迷惑。
永寿帝将信将疑,但是外洋番邦却不欲将此物进献朝廷,哪怕是碍于朝廷之威不得不进献此物,也从中动了手脚,并推委是中原外洋水土不平,以是这些作物不能在中原存活。
比及霍青毓晨练返来,胡菁瑜也睡醒了,正坐在妆台前任由丫环给她梳头抹脸,瞧见霍青毓返来,胡菁瑜指着托盘上崭新的衣裳头面笑道:“姐姐也该打扮起来,等会子客人就要上门了。”
转眼就到了年下。朝廷封笔,官员沐休。一样也是霍青毓两辈子头一次在家里过年。
接了帖子的霍青毓莞尔一笑:“昭阳公主在花草一道上倒非常精通。”
霍青毓是晓得辣椒的。那是几年今后,有外洋番人进京朝贺,进贡了好些番地花草,甚么辣椒西红柿的,世人只把这些玩意儿当作盆栽赏玩,唯有胡菁瑜说这些东西能吃,还说番地特有的土豆地瓜玉米等粮食作物,每亩的产量比稻麦更高出十倍,此言一出,顿时轰动了朝野高低。
“还早着,女人再睡一会子罢。”红缨笑眯眯的应了一句。即使晓得胡菁瑜并非是她们的端庄主子,可梁国公府上高低下也没几个对她横眉瞋目标。这此中当然有讳饰耳目的意义,也是胡菁瑜这小女人实在不讨人腻烦,永久都是这么软软绵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