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从金陵逃出来的拐子,再加上一个穿戴金吾卫靴子的男人,饶是霍青毓用尽了脑筋去想,也想不到这件事儿竟然跟齐国公府有干系。
霍青毓没再言语,趁着夜色的掩映,悄么声地爬上了院墙,忽地一闪就没了影踪。
那是个七八岁的孩童,面貌精美,粉雕玉琢,身上穿戴一套粗布短褐,哭的眼睛发肿,不幸兮兮地伸直在柴房的稻草堆里,便是睡着了,也掩不住满面的错愕惊骇。
厥后前朝毁灭,高祖天子另立新朝,为安抚前朝老臣,封官赐爵时便封了姜家先祖为齐国公,加封辽东将军,仍命其镇守辽东。
霍青毓眼眸闪动了一回,又问道:“那他们既拐了人,为甚么不马上分开都城,反而要在外城住下来。就不怕担搁时候长了,被人发明么?”
“天然是在人来人往,且官府不如何重视的处所。”
霍青毓回过神来,见桌上只要一副碗筷而冯老三在旁束手而立的模样,便说道:“你也去用饭罢,吃完了饭再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冯老三扔了一锭银子给店小二,要了一桌四荤一素再加一汤的席面,又叮咛厨房烧热水,一面拧了帕子递给霍青毓擦脸净手,一面小声儿问道:“里头究竟是个甚么状况?”
正胡思乱想之时,冯老三只感觉屁股被人踹了一脚。身材踉跄着往前一趴,只听霍青毓低声喝道:“叫你在外头把风,你深思甚么呢?”
冯老三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但是现在,阿谁世人丁中暴病而亡的奇珍他弟,竟然莫名其妙的呈现在拐子租赁的宅院里头。
上辈子的霍青毓对这个男人抱有必然的好感和怜悯。一则是因着两人境遇――都是父母缘浅,形单影只的命;二来嘛……则是因为姜逊是为数未几的一个没有败在胡菁瑜石榴裙下的男人。
这在一群被胡菁瑜迷得神魂倒置的男人中,的确就是奇珍普通的存在。
在管了事儿也许会有费事,不管将来就必然悔怨这两条中,霍青毓判定挑选了后者。不过她也得防着齐国公府二房三房的人会在她救了人后倒打一耙。
霍家祖训上向来都有那么一条,想不明白的事情能够撂着不想,只要拳头递的上去就行了。
霍青毓眨了眨眼睛,她上辈子也是见过姜逊的。那应当是在五年以后,她以侍妾的身份跟着七皇子进京,满脑筋想的都是认祖归宗,报仇雪耻,积累了多少年的怨怼委曲就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烧的人五内俱焚,霍青毓发誓要让那占了她身份的妖孽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却没推测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最早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反倒是她本身个儿。
冯老三蹲在墙根儿底下检验了一回,内心还不落停。一时想着霍青毓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摸进了那户民宅,会不会被人发明?一时又觉着就算被发明了,以那女煞神的工夫,要脱身也不难。再转念一想,万一那女煞神被发明了没能脱身,她会不会供出本身来,本身要不要趁着现在就跑?可如果本身就这么跑了,转头那女煞神出来没发明本身,会不会感觉本身是个临阵脱逃的人,再找借口暴揍本身一顿……
冯老三悄悄等了一会子不见覆信儿,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说道:“时候不早了,女人也该用膳了。”
霍青毓面无神采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