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一小我,一样的那些手腕,上辈子能被天子用来崩溃梁国公府,这辈子就能被梁国公府用来算计天子。
霍青毓从暗室里出来的时候,天气已暗。夕阳残照,只剩下一抹泣血的红摇摇坠坠的挂在天涯。
留守在廊下的红缨迎上前来躬身见礼,神情恭敬地说道:“老太太已在上房摆了晚膳,请女人随奴婢来。”
一起无话直至上房,霍家几房人丁都坐在正堂内,满屋子的老长幼少并没有昔日的喧哗热烈,一个个赤红着眼睛面露阴沉的坐着,一旁侍立的丫环嬷嬷们也都是屏息凝神。竟连一声咳嗽不闻。
但是上辈子,梁国公府却因为胡菁瑜的各种行动,终究还是落入永寿帝的算计,完整沦为被动。
霍青毓一句话引来世人深思。
好歹是朝昔相处大半年的,霍家人固然在疆场上杀敌无数,却还没心肠冷硬到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
民气肉长,没有宿世的同甘共苦休戚相干,也没有福缘深厚的救了大嫂和梁国公府嫡长孙,梁国公府一世人等也并未曾像宿世普通对胡菁瑜割舍不下。
再者说来,那妖孽也是罪不至死。更何况她还占着七妹霍青毓的身子,总不好让他们亲手对自家骨肉动手罢?
“传闻自霍七女人脾气大变,又展暴露惊才绝艳的诗词天赋后,宫中朱紫便对霍七女人青睐有加,时有靠近之举。”
“还好。”霍青毓反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缓缓说道:“方才我已同那胡菁瑜说好了。附身夺舍一事,她也不是用心的――”
鄙谚说借刀杀人,刀子是没错的。可手执刀柄的人如果不能换一换,她霍青毓积累两辈子的仇怨,又该如何消解?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兔死狗烹向来都是国朝新立平常事。霍家一门众将,嫡派亲枝把握朝中大半军权,此事早已成了天子的一块芥蒂。
“休要提那妖孽。”老太太恨恨的捶了捶拐杖,“我的孙儿在那不见天日的处所受了多少痛苦,这妖孽明显晓得本身姓甚名谁,却能以失心为由冒充你的身份安享繁华。可见其心之恶,纵使偶然,也绝非无辜。”
霍青毓莞尔一笑,开口说道:“猎户打猎的时候,都晓得网开一面的事理。一块钓饵抛出去,吊着别人的胃口,让他们自发有机可乘,总比叫他们觉着无处动手时铤而走险要好很多。”
梁国公府世人闻言面面相觑,霍老太君嘲笑道:“痴心妄图。我们霍家可不是那等不顾女儿死活,把人送进宫里邀宠献媚的人家。”
霍青毓想到这里,很有些不舒畅的皱了皱眉。
霍青霄皱了皱眉,开口催促道:“别卖关子,你有甚么主张说出来就是。”
霍家世人面面相觑,不晓得霍青毓此话何解。
现在是永寿八年,胡菁瑜穿超出来不到半载。这么短的时候内,胡菁瑜的精力被各家赏花会分去大半,还要尽力“求得”那些曾被她揍过的闺秀公子们的谅解。每日只要晨昏定省时才气与家人见面,当然不会如宿世普通,同梁国公府上高低下建立深厚的豪情。
因而在这番既用且防的奥妙心机下,君臣之间非常相得的又过了七八年。至现在边塞安稳,四海臣服,永寿帝励精图治,疗摄生息,朝廷新旧更迭,士林清流皆对陛下歌功颂德,永寿帝龙椅坐得安稳,想来也能腾脱手来收拢军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