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夫人接口说道:“便是要管,随便指派小我去传话儿也就是了。”
“是呀是呀,你如果都身份难堪了,那我岂不是无地自容了呢?”一旁啃点心的胡菁瑜也仓猝放动手内的松瓤鹅油卷,油腻腻的手一掌控住了霍青毓的手腕,哀声祈求道:“你不走好不好?便是当真要走,你也了我同去。我盘算主张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霍青毓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在朝廷决计彻查盐课之前,在扬州先埋下一枚钉子。
霍青毓特别嫌弃的拍开胡菁瑜的油爪子,且命红缨拧了帕子来擦手,口内说道:“我是说我这个身份,与其在明不如在暗,于我于梁国公府都有好处。”
霍家世人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些我们也都明白,可这朝廷大事又与那地痞恶棍何干?”
梁国公夫人也忙说道:“这话才是正理儿。你受了那么些煎熬痛苦,好轻易才回了家,合该高欢畅兴团团聚圆的过日子。那些个朝廷大事江山社稷是外头爷儿们的事儿,是他们老刘家的事儿,我不在乎。我只想守着我们家里人消消停停过日子。”
小小巧巧的松瓤鹅油卷,一个只要婴儿巴掌大小,卷坚固洁白,上头还撒了一层细碎的松仁儿沫,披发着松子儿的暗香鹅油的醇香,表情烦闷的胡菁瑜一手端着小碟子一口一个的吃了大半碟,就觉着肚子有点撑。
梁国公夫人说着话儿,便想起了守在西北边塞的大儿子二儿子,忍不住哽咽起来。顷刻间勾起了百口人的思亲之情,一时候全都红了眼眶。
制作草原坤舆沙盘这等奥妙大事,须得缓缓图之,切不成一蹴而就。更不幸亏成事之前就透漏给别人晓得。
胡菁瑜对霍老太太的不信赖略感悲伤,不过她也晓得本身兴头起来就口不择言的弊端儿,更晓得甚么叫干系严峻。因此情感略微降落了一会儿,就被霍青毓叮咛人到厨房取来的一碟松瓤鹅油卷哄的忘了前事。
比如说建立商队到草原上探查部落驻扎并军事摆设这件事儿,倘若能以扬州贩子的名义去办,再不牵涉梁国公府一星半点儿,总会叫人少了几分戒心。毕竟贩子货通南北,逐利而为,实在是最合法不过的。且江南的瓷器盐茶绫罗绸缎,比之其他州县的土仪特产,也更叫草原人趋之若鹜。
“我现在是沈桥,并非是梁国公府的七女人。”霍青毓看着欲言又止的家人,摆了摆手持续说道:“我说这话的意义,并非是怨怼运气不公还是别个甚么,只是觉着以我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情做起来,会比梁国公府更少了几分顾忌。”
霍青毓莫名其妙打量着胡菁瑜,少女身上穿戴一件翠绿色的通袖袄,只在衣衿儿和衣摆上用深绿浅蓝色丝线绣出两朵海棠花来,淡粉色素面纱裙,系着一条蜜合色宫绦,下坠着流苏,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睛傲视生辉,眼眸流转间尽是敞亮活泼,现在正满脸希翼的看着她,眼巴巴地。
霍青毓毫不踌躇地说道:“我睡得浅,不喜好和人同塌而眠。”
可霍青毓却以为冯老三人虽鄙薄,倒是一颗好棋子。此时虽不显,如果能用在刀刃上,也许会有奇功。
“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霍青毓淡淡地说道。
胡菁瑜绝望的嘟了嘟嘴,小声辩白道:“我睡姿很好的。”
正说着,外头守门儿的方嬷嬷出去通传,倒是二门上回事处的人拿着昭阳公主府的帖子出去回话儿,只说昭阳公主后日要办赏花会,恭请梁国公府七女人登门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