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贫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子,若不是有我们当作瘦马普通的养着,也不过是被家中父母几两银子卖给人做媳妇的命,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扎挣着一口饭吃。可如果有幸被那些盐商富户挑中了,吃穿用度上且不说,倘或再能生下个一儿半女,连带着家里娘老子都受益无穷――”

姚短腿一伙拐子专做的便是发卖人丁的买卖,十余年内流窜至南北各地,拐卖的小童妇人不下几百起。了局最为惨痛的,便是这些被折了腿脚当街乞讨的小童,经年伤病得不到医治,苟延残喘时要被扔到贩子上乞讨,讨来的银钱多了,还能得一口残羹剩饭,如果当日没讨到银钱,拐子便连饭也不给吃。倘若饿死病死了,不过一卷破囊括了扔到城外乱葬岗上,还省了烧埋的力量。

霍青毓葱白普通的手指轻揉太阳穴,倾斜着身子打量杨嬷嬷半晌,直把人看的心慌意怯腿脚发软,方才缓缓说道:“既这么着,且叫她们出去。”

金陵本来就是繁华膏腴之地,豪强与世家林立,这些衙役恐怕一时眼拙获咎了人,早就练出一副火眼金睛。冷眼瞧着霍青毓辞吐不凡,便又恭敬了三分。

除了这些死的悄无声气地乞儿以外,姚短腿一伙人偶尔也会将拐来的妇人凌、虐致死。那些妇人多数是不肯忍辱或抖擞抵挡或寻机逃脱的,被姚短腿一伙人抓返来后,要么狠打一顿立即卖了,要么留下来尽情玩弄,偶然动手狠了那些妇人挺不畴昔,也不过是一卷破席罢了。

别的一人也寻摸着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乌压压的头发还滴着水珠儿,一头青丝如墨染,更加衬出白净的脸面。点墨也似的眸子阴暗通俗,漫不经心肠落在人身上,好似连心肝脾肺都能看个通透普通,再没有平常女儿家的清澈纯粹。

一起船行,尽览两岸风月。冯老三且看动手捧茶盏神采更加舒畅的霍青毓,满心猜忌无处可诉。

因此十余年下来,姚短腿一伙拐子看着不起眼,手中命案都积累了二十余条。如此丧芥蒂狂之罪过一经问出,顿时震惊了朝野高低。司管此事的应天府尹一面拟折子上报刑部,一面令人遵循姚短腿等人的供词到各地寻访被拐儿童并将人归还故乡。一面欣喜于本身任上破获如此大案,三年考核必然能评个优上,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但霍青毓上辈子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厥后又为王府侧妃,所见所识又岂是这等皂隶能望尘者,是以即便霍青毓态度温润和声细语,那周身气度言语辞吐便已叫人望而生畏。

不过想想也是,凡是大户人家,别说是各房东子,便是贴身服侍主子们,稍有头脸的使唤丫头,出门子都得派车派人跟着。前拥后呼十几二十号人,那里就等闲叫人拐走了。

因着姚短腿一伙人都是做惯了粗鄙下作买卖的,那人翻找了大半天也没找着一只可盛茶水的茶盏,只好将一只没有豁口的粗瓷海碗洗洁净,倒了半碗温茶。那茶色绛红,也没个茶香的味道。

霍青毓说的是最为标准的官话,几个孩子虽不会说,却听得清楚。

十来个青衣皂帽手持毛竹刀的衙役普一进门,就被当院躺着的横七竖八惨叫连连的场面震慑住了。

想到这里,霍青毓摆了摆手,仍旧细声慢问,渐渐的问出这些孩子的故乡父母――但是大多数的孩童都是四五岁时被拐子拐走的,这么些年展转各地,早已不记得本身的家人父母。有些人倒还记得家里的一些景色和人,却说不出个启事来。一番探听下来,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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