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斜睨了杨嬷嬷一眼。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仍旧是春娘乍着胆量说道:“略晓得一些的。”
“行了。”霍青毓略觉心累的打断春娘的黄鹂亮嗓,非常无语的说道:“我又不是来相瘦马的,叫我瞧这个做甚么。”
春娘娇滴滴的应了一声,迈着小巧的步子身形袅娜的迎上前来,尖尖小小的绣花鞋在绣裙底下若隐若现,春娘娇娇怯怯的行了个万福礼,口内拜道:“春娘见过女人――”
觉得生的色彩好就能享尽繁华繁华,如许的设法实在要不得。
冯老三嘲笑着躬身应是。心说我不诚恳也不可啊,摊上这么个技艺超群心眼儿却比针还细的主子,他如果真瞒住了还好,如果瞒不住惹怒了女煞神,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两个来回,到时候他死的冤不冤啊!
上辈子她出身钟鸣鼎食之家,最后又贵为齐王侧妃,容色倾城艳名远播,本希冀着父母兄弟枕边人能庇佑她,终究却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了局;这辈子她寄身一介孤女,本应烂在这污泥沼里,却也仰仗着一把力量得了个安稳的日子。
这一回没有人答言了。
霍青毓说过一遍的话懒得再说,且把帐本子扔回桌上,起家说道:“就这么着罢。我叮咛的事儿且办着,事成了赚的银子也有你们一份。”
霍青毓的态度平和,音色轻缓,就好似一缕吹拂着瘦西湖岸边杨柳枝的轻风,让人不自发的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不得不说,霍青毓当日带着冯老三一行人到金陵踢姚短腿的场子,那一番心狠手辣的行动实在震住了很多人。
霍青毓瞥了冯老三一眼,微浅笑道:“你倒诚恳。”
众女孩子们面面相觑,有人微微上前,欠身说道:“回女人的话,奴家们都是心甘甘心的。”
杨嬷嬷闻言一怔,旋即难堪的笑出声来。欠身赔笑道:“是老奴的错,竟是健忘了。”
她暗自沉吟一回,又问道:“那你们可晓得这些瘦马大多了局如何?”
冯老三与杨嬷嬷悚但是惊,不敢置信的瞪着霍青毓。还没来得及辨白本身,霍青毓又笑道:“不过幸亏你们没这么做。我体质特别,即便是吃了一斤□□下去,也能扎挣着杀光你们再死。到时候大师岂不是两败俱伤?如许的结果,终归不是你我想要的。”
霍青毓接过帐本一页一页的翻看开来,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打从明儿起,你和杨嬷嬷每日探听些瘦马在主顾家过的好不好的事迹。过得好的都幸亏哪儿,过的不好的,又是因为些甚么。每日闲暇时讲给她们听听。”
而那位女配角的身份,恰好就是梁国公府的嫡出幼女霍青毓!
“何况奴家这些人,被养的娇娇怯怯的,也过不得那些卖力量的苦日子。即便是嫁了畴昔,那些男人也一定养得起,更一定能守得住。”
霍青毓看着因为杨嬷嬷一句话,俄然变得花容黯然,笑容暗澹的众女孩子,微微一笑,“叫冯老三出去。”
杨嬷嬷掩不住笑容的带着众女孩子们退下。一时回身返来,身后公然跟动手捧一摞账的冯老三。
一本绿底黑字的书册悄悄闪现在面前。
杨嬷嬷和冯老三是真怕霍青毓脑筋一抽,把统统的瘦马都斥逐。到时候他们的辛苦可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然又能如何?”大略是霍青毓的态度过分温和,站在屋子里的一群莺莺燕燕全然忘了进门前杨嬷嬷的叮嘱。春娘更是歪侧着脑袋一脸娇憨的问道:“嬷嬷说了,女孩子这辈子不过就是嫁人生子。倘如果嫁给那些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或者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佃农,一辈子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莫如嫁给那些盐商富户,起码这辈子吃穿不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