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傍晚,无线电的电力耗尽,求救信号停止了。现在摆在枪匠面前的路有两条,留在原地等救济或是自行走出雨林。
在迷懵当中,他做了个梦,那是小时候,爷爷带着他一起打猎,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他们像两块岩石般蒲伏着,纹丝不动,等候着猎物放松警戒的顷刻。即使满身裹着厚厚的袄子,但他稚嫩的双手仍然透露在冰冷的氛围当中。
爷爷从不让枪匠戴手套,即便这孩子的手被冻得像个小冰疙瘩,那藐小的手指在扣动扳机时仿佛都会断掉,但刚强的老罗尔没有让步过一次。因为扣动扳机时,赤手的感受和戴动手套是分歧的,这就是他的来由。他老是对枪匠说:“查尔斯,这天下上没有‘第二枪’这类事,就像人生没法来第二回。”这句话是白叟总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如果这场坠机变乱并不是帝国的诡计,那不出二十个小时,他的失落必然会被发觉,应当会有人来寻觅这架俄然落空联络的飞机,这类环境下挑选等候无疑比较明智;可如果这本就是场报酬制造出来的变乱,那此举恐怕就没成心义了。
九岁的小查尔斯・罗尔端的是一把足以进入博物馆的老式猎枪,没有甚么红外线定点,没有十字对准器,乃至连个望远镜都没有,他得靠肉眼,三点一线地对准猎物,并计算温度、风速、氛围阻力、猎物听到枪声时那顷刻的反应等等统统能够影响成果的身分,才有机遇射中阿谁间隔本身数百米的目标。
他预定每天日出就起,趁着凌晨抓紧赶路,就算此地磁场混乱,但只要太阳还是升起,起码他能肯定本身始终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进步而不是在绕圈子。比及中午时,太阳到头顶,他就停下,找个处所起火做饭,稍作歇息,下午就去打猎,提早筹办好第二天的口粮,完成这些后,回到生火的处所,从这个点重新开端赶路,直到太阳完整下山。
一上午就这么畴昔了,枪匠也说不准本身走了多远,归正有那么几次,他跳上树去张望,看到的只要更多的树……
跟着梦中的枪声响起,枪匠醒来。
下午在救济信号没断时,枪匠也没闲着,他估计今晚很能够要在此过夜了,是以就用椅套做了个睡袋,以制止睡觉时被一些寻觅热源的植物给占了便宜。为了明天起早赶路,他穿上一件救生衣,钻进睡袋便草草睡了。
枪匠的打算是朝西走,或者说,朝着日落的方向,因为他分不太清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