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官人程浮居住在未东主宅院,秦嫣和楚江一番商讨,决定回未东正府。
楚江有一瞬踌躇,他生性惫懒,既不肯劳心更不肯劳力,以是凡事皆比别人慢三拍。至于江湖中哄传他呆傻卡之类的谈吐,他向来不放在心上,浮名本就是身外之物,他何必在乎,只要本身欢畅就好。
两人皆是茫然无措,齐齐发怔,如同身处梦中。
站定,大怒,她一脚把那盆花踢得粉碎,厉声喝道:“连你都感觉我好欺负?”
渐渐构造词句,楚江道:“我表弟当初就是这么做的,被莳萝看光了身子,然后要她卖力,不然怎会娶到你们小师妹?”
楚江声音冷到顶点,不耐到顶点:“那你哭甚么?你知不晓得本教主最见不得女人哭?你是用心的吧。”
第三盆……
秦嫣顿时无语,好一会儿才黑着脸道:“苏沐那等贱气四射的妖孽纯属例外,他就差在脸上写道‘我是贱人我怕谁’。”唇角扯出不屑之意,她又夸大道:“教主你要明白,男女有别,女人身子自古金贵,男人看了就要卖力,而男人……”声音戛但是止,她突然记起一事。
她缓缓松开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又哭又笑道:“他祖宗的,我还真欠他们。”
秦嫣满脸泪痕,一味挣扎不言不语。
话音甫落,将马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众侍卫齐齐大声道:“恭迎夫人回府。”中气实足,调子连绵悠长,连带尾音颤上两颤。
下一秒。
马车缓行,哒哒蹄声慢而有节拍,车窗紧闭,鼎沸的人声和街道上的风景皆被隔断在外。秦嫣靠坐向青缎褥子,目光游离而恍忽,几分茫然,几用心不在焉。
秦嫣一把抓上楚江的衣衿,红着眼睛道:“你也来阻我?你也感觉我好欺负,应当被欺负是不是?”
敏捷打量世人一遍,视野在那清癯的完美女人身上略顿,又忙移开,秦嫣抽脱手绢,一边扇风一边讪讪道:“啊哈,到府上了呢。”
秦嫣脚下疾动,飞起一个侧踢。如许的间隔,他只要松开她才气躲得过,她算准了的。
秦嫣眯眼看他,步步紧逼:“既然都看过了,那你是不是要对我卖力?”
曲盘曲折拐过几道弯,行至世人瞧不见之处,秦嫣脸上的笑容倏然归于无。心中有事,她脚下一个不重视,差点被路旁的一盆花绊倒。
不过作为魔教教主的他何时刻薄过?如许说来……
秦嫣回身持续向前,冷道:“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楚江沉默。
之前他会跟她来未东,不过是因为顾先生常对他提起未东,说未东如何如何奥秘,这让他惫懒的心起了一丝猎奇。
迅疾出招,楚江双手钳了她的手腕,耐烦地疏导:“秦嫣,秦门主,你不是小孩子别耍小孩子脾气行吗?要有成年人的明智。”
心知她正在气头上,这时劝不得,楚江沉默不言。
行出好远,楚江转头,只见宁微仍旧站在原地,面上赤色全无,垂着眼眸,望着袖中暴露的锦帕一角,怔愣地发楞。
横冲直撞,行至一棵参天梧桐树旁,秦嫣握拳狠狠砸向那细弱皲裂的老树干,一下又一下,一时木屑与鲜血交杂纷飞,溅得四周一片狼籍。
抬眼环顾,楚江:“……”
楚江还是踌躇,踌躇地跟上去。
第四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