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歌顷刻只觉天旋地转,又如坠冰窟,他大声喊道:“不!不!饶了宝鹿!”
俄然间,那说话的血袍人又道:“有外来者!”其他怪人转过身,目光微红,盯着三人藏身之处。
一血袍人站起家来,道:“奉献血液。”
红袍人不答,靠近闻宝鹿的血,对劲的点点头,又取过一根锯齿刀,刺进宝鹿的大腿,红血如洪,倾泻而下。宝鹿没了知觉,连叫都不叫了。
利歌骇然道:“宝鹿儿,你这腿怎地这般狠?”
红袍人将宝鹿提起,走向祭坛上的野兽头骨。宝鹿怒骂道:“放开我,你....你解开你这邪法!”但对血的惊骇仿佛绳索,将她死死缠住,身子不听使唤。
宝鹿神智不清,低吟一声,地上的黑血涌入她嘴里,宝鹿咕噜咕噜,挥手挣扎,却起不了身。利歌与拜桃琴同时喊道:“宝鹿!宝鹿!”但利歌动不了,而拜桃琴吓得浑身酸软,恨不得挖个洞钻出来躲起来。
血始于心脏,归于心脏。
怪人们大声呼啸,身上红光骤升,利歌惊呼道:“龙火功?”
剑始于剑鞘,归于剑鞘。
但这些都不打紧,他用力呼出一口气,喘得好似恶梦刚醒。
宝鹿点头道:“不是,这不是火的色彩,倒像是血的色彩!”
那人抬起手掌,动何为是迟缓,俄然间,宝鹿只觉他那手掌伤害至极,吓得一个冷颤,缩回了脚,愣愣看着仇敌。红袍人踏上一步,左手如掀起窗帘般拂动,和婉的红光顺着他手指流向宝鹿。宝鹿瞪大妙目,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又仿佛被黄鼠狼盯上的毒蛇,更像是坠入了恶梦中的凡人,身子因惊骇而迟缓至极。红袍人行动虽不快,但这一掌仍打在了宝鹿胸口,饶是宝鹿身躯结实,仍口喷鲜血,跌倒在血池里。
利歌赶快冲出,想扶起宝鹿,但稍一靠近,惧意攫住心神,神采惨白,红袍人袖袍一拂,利歌双膝穴道受制,跪在地上,地上的血似有了知觉,渐渐上涨,没过腰际,似想要拥抱他。
众怪人卷起袖管,各自取一匕首,顺次划破手指,将血滴在野兽头骨上,血液流淌,全部头骨仿佛活了,不再静止,血光反射折转,光影变幻扭曲,它的神采活生生的,贪婪、狡猾、凶恶、痴迷,比人还要新鲜,比人更加难测。
只一会工夫,红袍教徒只剩下最后那发号施令之人。宝鹿身上浴血,绯目闪动,举头而立,足踏血池,很有元灵神祗的风采。那红袍教主略一点头,道:“多谢女人,令教徒们化作血水,供奉血魔神。”
拜桃琴叫道:“利哥哥,快....快返来!”叫了几声,利歌似成了聋子,不为所动。拜桃琴鼓足勇气,将风波宝剑扔向利歌,喊道:“快接着,拿剑刺他!”
宝鹿瞧出他们不过是凡人,身上全无灵气,狠狠说道:“谁敢上来,就是找死!”
那血袍人沉默半晌,道:“三位皆是有缘人,既然来了,便是活祭。”
宝鹿嘲笑道:“谢甚么?我也顺手送你一程。”她想起宝石王奴役她的兄弟姐妹,更对这群邪魔外道莫名仇恨,倏然一动,一脚踢出,去势迅猛,足可裂石碎地。
利歌想问红袍人到底是谁,想问他这野兽到底是何物,想问他为何如此善待本身,乃至不吝用生号令利歌贯穿剑道。但红袍人的血很快流干,这知名的狂信徒就如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