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从山间吹过,塔木兹深深呼吸,感受氛围前所未有的清爽。
他不再是学者,他是狂暴的兵士。
塔木兹看动手臂,密密麻麻的肿瘤升起、胀大,令他剧痛,令他衰弱,催促死期更快的到来。
塔木兹再度遁入月光,这一次,他借月光做了个幻影。那幻影从亡人蒙身侧扑出,他本人则绕到身后,咬向亡人蒙头颅。
亡人蒙突破裂石,没见到塔木兹,俄然胸口巨震,被塔木兹一爪击中。他大呼一声,只觉利刃刺入躯体,连他这坚毅绝伦的铠甲都被透过。他鼓足劲,斧子劈向塔木兹头顶。塔木兹伸出另一手掌,捏住亡人蒙手臂。两人以巨力对峙,亡人蒙一脚踢中塔木兹下巴,塔木兹退后几步,却硬生生撕扯掉亡人蒙身上甲胄。
洞内一片乌黑,月光已照不到这儿。塔木兹那无可发觉的隐形术已被破解。他跳向亡人蒙,双爪压下,亡人蒙身子扭转,战斧上的白火化作旋涡,两人同时发力,同时大呼,同时中招,山体被平平削去,塔木兹腹部挨了一招,亡人蒙的左臂被塔木兹扯破开了。
他底子不是甚么保护神、老学究,他是英勇的兵士,嗜血的猎手。他还是巴望如曾经那样,用利爪与尖牙去战役,哪怕到生命的绝顶也一样,他曾经因誓词而没法做到,现在该当以死赎罪。
塔木兹的时候又绕了个圈,实在或许和本来一样,他仍然英勇,仍然霸道,仍然热血,仍然享用战役的欢愉。他已忍了太久,憋屈了太久,隐居了太久,才成了人们口中的长老,好似陆地的保护神普通。这岂不是天大的荒诞?塔木兹是罪人!
亡人蒙痛苦的站起,从波折丛中穿过,血肉被一片片钩下,又一片片长出。
塔木兹抛了拐杖,红色毛发如疯长的野草,覆盖了身躯。他又长高了一倍,成了一只巨兽般的、直立行走的白犬。他暴露尖牙,伸开利爪,用西海语对亡人蒙道:“你会死在这儿,杂碎!”
不,或许人本就是恶的。亡人蒙正靠近人的本质,具有充满杂质的心。而塔木兹却至死保存着野兽般的纯真,他才是真正的信徒。
塔木兹想:“这生命...生命花圃的仙法,总能将他粉碎了。”
亡人蒙体内白火化作灰雾,刹时覆盖了整座峰顶,他道:“你也休想隐形了。”
亡人蒙耸了耸肩,冥火生出奇效,血肉长出,补上了断臂。他笑道:“我能够持续整整数天,老狗,你还能蹦跶多久?”
塔木兹哈哈大笑,宏亮的声音如山崩地裂,在林地间激发共鸣,飞鸟逃离树木,野兽钻出巢穴,鱼儿沉入水底,云雾也似是以散开。
亡人蒙又道:“我的灰雾不但仅掩蔽月光,冥火能转化为藐小之物,在灰雾之间来回穿越,穿透血肉,扭曲血脉,令人体变异,如同坏形尸普通。你没法发觉,一旦防护不周,你就会死。你在我体内种下波折,我也让你自取灭亡。”
但玉轮令他声气全无,他成了夜间最可怖的捕猎者。
就在这时,混乱的潮汐淹没了塔木兹山。
你想收成人道,却早已没了人道。
那或许是他此生最后的兴趣。
但光辉终有绝顶,在数十年间,战乱、瘟疫、仙灵、混乱吞噬了统统。海岛变得满目疮痍,血流成河。面对大难,塔木兹明白这海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求他保护,但他却做不到,他因对飞灵真人发过誓,只能明哲保身,隐居不出,等候传承之人。他比谁都酷爱本家,却不得不忍耐他们的痛苦,见证他们的灭亡。贰心中之痛,实非常人所能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