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对见礼,马车碌碌远去,张放也加快法度。
张放很天然跟在文官一列,因为上朝的官员太多,各有交换,也没人重视到这个最年青的新官。
走到甬道绝顶,再转进三重宫门,面前豁然开畅,张放终究看到未央宫前殿的模样。
这时一辆马车俄然停下,车帘翻开,一个一样穿戴青色朝服,头戴蝉冠,腰围玉带,肤色白暂,保养很好的中年笑道:“是羿啸啊,不错不错,这身冠服很精力。史邯、史通克日都在提及你,闲暇时无妨到我府邸一聚。”
回身望向西南,目光超出宫墙,远处是烟波浩渺的沧池,池心的渐台如同一个个小斑点,长风吹来,带着的淡淡的湿气。
此时天方拂晓,一颗蛋黄似的太阳从地平线跳出,映得层叠宫殿金壁光辉,仿佛油画普通。
史丹另有一个官职:太子中庶子。
看张放这一身正式装束,不消说,定是上朝了。
张放走在街边上,看着一辆辆马车从身边驶过,内心默记,将一个个家徽与脑海里的质料重合。
做为未央宫四十多座宫殿最高大的宫殿,未央前殿居全宫正中,坐北朝南,高度相称于五层楼,面积足有三个标准足球场大小。沿龙尾道拾阶而上,两边雕栏玉彻,站在殿前云台之上,举目瞻仰,巍峨广漠的宫殿、金碧琉璃的瓦当,三十二根朱漆大立柱、如雕塑般鹄立的甲士,另有四角巨大的赤铜鼎,无不给人一种激烈的视觉打击。
这条道上,上朝的官员来往如织,多乘车马。那些以朱色漆车辕两轓的,多是二千石以上的高官;以朱色漆车轮的,多是千石以上的官员;而那些几百石的小官,要么坐牛车,要么打着灯笼安步当车。
这时张放身后响起一声低语:“富平侯,去岁玉门关之事,乃司隶渎职,祈请君侯恕某御下不严之罪。”
“玉门关”三字,拨动了张放的神经,还没转头之前,通过“司隶”二字,加上对方说话的语气,张放已然晓得对方是谁。
这是张放第一次上朝,他并没有坐车。本来戚里距未央宫就很近,坐车除了彰显身份以外,并无大用。更何况,正值阳春时节,徒步长街,微风拂面,身心愉悦,如许的享用,张放可不想错过。
通向未央宫等宫殿的街道有三条,中心的一条,称为“弛道”,那是天子的公用通道,普通人不得进入。而华阳街则紧傍驰道,是长安北面的横门中转未央宫的正街之一。街道两旁遍植树木,春夏之季,绿树成荫,人行其下,怡然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