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骏忍不住道:“校尉如何换保护了?我们一个都不识得,不然也不会差点闹曲解。”
这下够老徐受的了。
不过明天置啬夫(接待所长)老徐有些头大,因为在傍晚时分,来了一批骑马乘车步行皆有之的布衣。因为眼看入夜,驿置里还空出大半,老徐估摸着不会再有官差来了,咧着嘴欢迎这批搭客。
“青琰,你说,明日便能见到公子了么?”
那几个年青人恰是韩骏、韩重及石牛。三人见到陈汤,无不欢乐,俱上前施礼。
“明日我们便能见到长安,但……不必然能见公子。没听接引我们的府卫说,公子正在凤栖原守制么?”很难想像,一贯说话脆而快的青琰,会用如许温和的语气说话。
两个少女都不再说话,仰首痴痴望着天空。
两年的将养,少女的脸颊丰润,唇红肤白,玉颈苗条,已长开的身躯隐现曼妙曲线,而她的一双眼睛……如果说两年前阿离的眼睛像蒙上一层水雾,现在则像蒙上一层薄纱,仿佛鄙人一刻就能变得如宝石般透明纯洁,却又总差那么一点,令人恨不得想脱手帮她撕下来……
老徐将几个年青人引领到那队马队屯长面前,恭声道:“蒋百将,这些人也是投宿的,人很多,你看看是不是……”
这时一个少女与一瘸腿中年相携而至,向陈汤躬身施礼。
槐里,距长安百里,是一个县城。出北门往西约十数里成国渠边,设有汉朝西去第一个驿置。
屯长神采一变,锵!刀出鞘半截。其他骑士,也纷繁策马围拢过来。
少女面庞没由来绯红,掐了掐青琰手背。
西域都护府副校尉,陈汤!
驿置斗室里,一灯如豆,两个少女相对跪坐,促膝闲话。
老徐脸一皱,苦笑转头,正要说话,冷不防此中一个年青人指着屯长咦了一声:“你们是都护府的。”
玉兔在东,长安在东,那人更在长安之东。但愿,统统安好。
陈汤笑容满面:“青琰呵,另有渠良……一别半载,大伙气色都不错,甚好。看诸位风尘扑扑,莫非是要出远门么?张公子可在?”
驿置是用来欢迎来往官员、邮驿的官办接待所。因为不是每天都有充足官差入住,为了不让资本闲置,增加支出,偶然也用来欢迎行商、旅人。辨别在于要免费,而官差则是免费。
“那……凤栖原在哪呢?离长安多远?”
待扈从骑士们簇拥陈汤远去后,一向躲在前面不敢出来的韩嫂子及青琰兄长纪孟,瑟缩地从青琰身后探出半个头:“那便是千石大官么?恁地和蔼,比马领的门城吏都和蔼很多哩……”
那批布衣还好说,但那伙马队一个个浑身披发煞气,一看就知不好惹。他们所庇护的那辆马车,看标记级别不低,也不知内里坐着甚么官员。这可如何办才好?
溶溶月色,透窗而入,清辉洒在两个少女身上,分外温和。
青琰悄悄按了按少女手背,柔声道:“别担忧,公子现在的身材,早已不是青溪聚当时的模样,他比……比韩重还结实呢。”
……
老徐正头疼呢,既然这些年青人想碰鼻,就让他们去好了。
青琰咬着嘴唇:“我们这半年并未与公子一起……”
韩骏拱手笑道:“我们此次出远门,恰是营私子之令入长安,侍营私子。”
韩骏、青琰等无不躬身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