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他如何说吧。”二叔指了指那人。
五叔一共就分了五顷地，一听要被全数夺走，立即就瞪起了眼睛：“我做买卖赔了，你都把都城几个铺子贱卖了，我就不能赔钱吗？”
二叔把分炊的事情说了一下：“父亲有言，除了给大房留下祭田和母亲的扶养、安葬银，其他产业，我们兄弟四个平分。”
耆老尹七爷有五十来岁，留着白白的山羊胡子，他清清嗓子道：“家里的浮财，各房家具器具，就不再重分，归各房统统，这一块，老五占的便宜比较大，不过，你刚才也说过，你操心劳力，这就做个赔偿吧，此后，不成再说此类的话。”
“老五如果说不出这些银子去处，就拿地来抵吧，一万两，折合五顷上田。”
但我估计，他暗室里的财物必定都偷偷运了出去，不然，也不会这么痛快地交出权力，还闹着分炊。
五叔双眼肿胀，语气非常委曲：“我固然也是尹家男，也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但是，现在父亲归天，我的统统用心都白搭了，谁能看得见呢？我也不求能获得该得的，只要能日子过得去就行。”
我和大哥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二叔早就给我们交过底儿，只要他百年以后，我们能照顾小堂弟一二，他就死都瞑目了。
四叔本来不想走，但拗不过四婶，最后去了他的庄子――半陶村。
“另有我！”我仓猝道。
二叔摇点头：“我资质有限，能得秀才功名，都有赖你祖父面子，就不去丢人了，豪哥，你放心读书，奉养祖母、筹划家务，统统有我。”
从王家峪起出的财物，除了一万四千两银子，另有我看到的八颗珍珠和一些别的珠宝，我看五叔的神采，明显这不会是他所藏的全数，但尹旺并不晓得其他，被五叔亲身藏起的东西，那就没法追了。
“我也不说你不能，但你不成藏匿，老五，你敢对着列祖列宗的灵位发誓，没有藏私吗？”
二叔又拿出一张纸：“这是五年前，父亲派人送回的一万两银子，账上如何不见了？”他抖了抖那张纸，“这可有你老五的亲笔署名。”
五叔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他没想到二叔手里，另有一份账单，事到现在，他只能搏命狡赖：“这些东西我没见着，你们去问叔祖。”
二叔眉头皱了皱：“才一万四千两？我父亲十年前返来，带了一箱子珠宝，这里有清单，代价就不下一万两，如何底子就没提起呢？”
五叔做出羞惭模样，唯唯诺诺。
转眼，腊月到来，二叔请来本地士绅和尹家几位年父老，主持分炊事件。
我给二叔说了五叔偷了家里的财宝藏起来的事儿，二叔特别愤恚，暗里让人盯着五叔，眼下还没有获得任何动静，但本来的管家尹旺必定是知恋人，二叔已经决定，实在找不到五叔转移财物的地点，就鞠问尹旺。
四叔脸上立即现出高兴的神情，他到这个世上，除了耗损，没有给家里做出任何进献，现在，二哥还要和他一样分炊产，他如何不欣喜呢？四婶有些鄙夷地看了四叔一眼，她固然只是个知府的女儿，但也是从小读书，诗词比四叔写得好多了，并且，常日里也是她支撑四房的日子，大抵在她看来，平分炊产本就是应当的。
二叔没有走，他怕大哥打理家务分了心：“豪哥儿，你好好读书，我们家还能不能起来，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