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兰儿:“你如何就那么笃定我是被冤枉的呢?”
小样儿仓猝退后一步,有些手足无措,红着眼圈低声道:“蜜斯,对不起,我见到你一时太冲动了。”
我噗嗤一笑:“你们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吓得我心漏跳了一拍。”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面庞,不说话,内心却感到暖洋洋的。她们对我的信赖,就比如是冷洌的寒冬里,一杯暖心暖肺的热茶,沁人肺腑,唇齿留香。
兰儿和惠儿闻言面色大变,尽是惊骇地向我摆手:“不成,不成,千万不成!”
但是很快,我便笑不出来了,微微翘起的嘴角就那般僵在了脸上。
“你不在,院子里少了主心骨,轩儿不放心,就一向睡在榻上,开着屋门,能够看到全部院子……”惠儿低声说道。
我紧赶两步,跨进屋子,扶她重新在软塌上趴好,退到榻前三步远的位置,恭恭敬敬地向轩儿行了一个礼。
我拉起她的手:“轩儿,不要解释了,惠儿已经同我说过了,母亲定是见怪你坦白了太多事情,没有向她禀告吧。我还疑神疑鬼,一再地曲解你,到处防备着你,实在该骂。轩儿,真的对不起。”
我笑着说她们:“看你俩这点出息,真真地是水做的,当初就不该叫甚么兰儿惠儿,名不符实。”
惠儿从速扒开小样儿的手,“谨慎蜜斯身上的伤!”
“取甚么?”惠儿也被勾起了猎奇心,说话时仍然带了浓浓的鼻音。
兰儿胆怯地打量四周一眼:“不是,是我们担忧蜜斯的伤,还是先好好涵养几天吧。”
“这架紫藤花很合我情意,入药能够解毒,止呕,食用香馥味甜,等花开了,我做紫萝饼和紫萝糕给你们吃。”我眯着眼睛望着那花架:“不过垂蔓过于富强了,修剪一下最好。”
紫藤小筑位置固然偏僻,但是环境却很清幽,鹅卵巷子,曲柳粉杏,一片浓烈盎然的江南春意。最为可贵的是院落门口的曲柳下系了一架秋千,秋千上有绢纱花缠绕,勾起我很大的兴趣,想来这里本来居住的人也是孩子玩皮心性。
轩儿各式推拒,攥紧了被子,不肯放手。
院子里劈面处有一架紫藤花,应是莳植了有十几年了,根部虬曲肥厚,藤蔓钩连盘曲,攀栏缠架,盘根错节。邻近花期,藤蔓上已经冒出星星点点鹅黄透嫩绿的芽,想来初夏邻近时必定挤挤挨挨,一架繁华。
紫藤小筑公然偏僻,我本来方才退烧,便有些体虚,一起上走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鞭伤未愈,被汗水刺激,便有些刺疼,忍不住呲牙咧嘴。
我和兰儿都被她的窘样逗笑了,氛围才没有那般沉闷。
兰儿和惠儿对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不说话,惠儿偷偷拽了拽兰儿的衣角:“那紫藤小筑太偏僻了,我们怕蜜斯受了伤,出入太辛苦。”
兰儿和惠儿却同时愣住了脚步,规复了一副苦瓜脸:“蜜斯,斑斓苑已经被青茵蜜斯占了,我们临时住在紫藤小筑。”
轩儿仍然有些难为情,但是也不再挣扎。
我调皮一笑:”实在你们真的应当光荣,在我回府之前,母亲给你们取好了名字,如果换成蜜斯我取呀......”我用心卖了个关子,留了半截。
父亲走后,交代小厮偷偷给我送来一床棉被,夜里勉强没有受甚么痛苦,睡得还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