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低声道:“如果曲解我能洗脱蜜斯的罪名,我也认了。都怪我前日里腿脚太慢,赶去晚了,没能帮忙蜜斯辩白两句。”
小样儿撇着嘴道:“轩儿姐姐,你就让蜜斯给看看吧,夫人不发话,府里的大夫都不给看,我固然遵循惠儿传达的话,从蜜斯的箱子里拿了药,但是我都没有掌控,就怕搞错了。”
我噗嗤一笑:“你们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吓得我心漏跳了一拍。”
两人便都沉默了,不敢再揭我的把柄。
院子较着方才粉刷补葺过,另有很较着的极新陈迹。墙壁并不是或蓝或灰或绛红的老套色彩,而是悄悄浅浅的粉紫色,光彩调配恰到好处,不沉闷单调,也不妖艳夺目,令人看着烦躁。
我紧赶两步,跨进屋子,扶她重新在软塌上趴好,退到榻前三步远的位置,恭恭敬敬地向轩儿行了一个礼。
兰儿红着眼昂首望着我:“除了小样儿,我们的名字都是进府时夫人顺口给取的,蜜斯说我们应当叫甚么,便叫甚么好了。”
紫藤小筑公然偏僻,我本来方才退烧,便有些体虚,一起上走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鞭伤未愈,被汗水刺激,便有些刺疼,忍不住呲牙咧嘴。
轩儿仍然有些难为情,但是也不再挣扎。
兰儿心疼地问:”昨日我给蜜斯来送饭,被看管拦住了,说甚么都不给情面,我只能把饭菜交给他,拜托他帮我给你。莫非他言而无信,没有让你用饭吗?”
小样儿仓猝退后一步,有些手足无措,红着眼圈低声道:“蜜斯,对不起,我见到你一时太冲动了。”
紫藤小筑位置固然偏僻,但是环境却很清幽,鹅卵巷子,曲柳粉杏,一片浓烈盎然的江南春意。最为可贵的是院落门口的曲柳下系了一架秋千,秋千上有绢纱花缠绕,勾起我很大的兴趣,想来这里本来居住的人也是孩子玩皮心性。
我拉起她的手:“轩儿,不要解释了,惠儿已经同我说过了,母亲定是见怪你坦白了太多事情,没有向她禀告吧。我还疑神疑鬼,一再地曲解你,到处防备着你,实在该骂。轩儿,真的对不起。”
惠儿从速扒开小样儿的手,“谨慎蜜斯身上的伤!”
“嘘!”我仓猝出声制止:“兰儿在外人跟前可千万不能如许说,谨慎你也被人曲解,白白地挨一顿鞭子。”
“不是的,蜜斯,奴婢挨罚那是因为我顶撞了夫人,自讨苦吃,跟蜜斯没有干系的。”轩儿望了一眼兰儿和惠儿,辩白道。
兰儿胆怯地打量四周一眼:“不是,是我们担忧蜜斯的伤,还是先好好涵养几天吧。”
第二天上午,兰儿和惠儿便过来将我接了出去。惠儿的脸已经消了肿,看起来好了很多,兰儿的耳根处也有一道极深的,指甲划过的陈迹。
我笑着说她们:“看你俩这点出息,真真地是水做的,当初就不该叫甚么兰儿惠儿,名不符实。”
“好啦,蜜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从速回院子,我要好好睡一觉,这地上太硬了,硌得我浑身骨头疼。”我回身催促道。
小样给敷的药不敷精准,但是也起了结果,伤口处并未恶化,已见愈合。我赞美地看了小样儿一眼,指出她用药不对的处所,她很当真地听了,然后回身跑去我的屋子,拿了药箱。
我内心便有一股酸酸的暖意:“轩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