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不是个爱还价还价的人,但也限于宿世,现在手里银子未几,面对实际也得精打细算起来,“当朝士人多喜玉石,于翡翠也多不是看得上,且西北有玉山,每年销往都城与江南无数。也不瞒木老板,若非我阿舅爱好翡翠,我也不会想做这不知何时何日才得会有赚头的买卖。”
与傅家表妹一道告别了冯夫人,两人就急仓促地赶了回家。
要之前碰到的是陈郄,只怕这买卖第一回都不成。
只是等见着人了,谈起买卖来,陈郄才晓得西南面出了题目。
木行周年四十,肤色乌黑,多年在西南和江南一带做买卖,为人滑头,跟傅三爷交好,也是因傅三爷好骗,猛的一下碰到个傅家不好骗的,神采微变,顿时又笑着道:“女人聪明。”
陈郄摆手,也不跟人绕弯子,“也是我之前占了别人些便宜,得了几间铺子,不消那高贵的房钱,这心机才定了下来。木老板之前是卖成品与我阿舅的,想来也晓得,玉石也好,翡翠也好,卖相向来都是在雕工上。一件上品的物件儿,短的一年两年,长的十年二十年都难成,统统的破钞就在此中,难以预算。如果连质料都那般代价,说句不好听的,木老板,我何不去做那玉石的买卖?傅家在此中也不是没有门路能走。再者,翡翠难销,就算是雕工好,也不知何年何月才卖得出去,就是木老板手里的那点货,要我运气不佳,说不得一辈子也出不了手。”
有为哼了一声,晓得素节那点子脑容量不敷不明白自家主子的设法,“你就懂个屁。”
有为跟看傻子一样看向素节,“闭嘴吧你!”
转头傅三爷就寻陈郄道:“外院里只能住上那么几个,我瞧着隔壁外院空着的正房倒不错,不晓得小公爷肯不肯。”
傅家表妹也是见很多了,也并不感觉惊骇,只上前跟人笑着打号召。
陈郄笑着摸她头,“无冤无仇的,不过是表面凶恶一些,又有甚么好怕的?这但是在都城,不是在西南那些部落里。”
木行周也不得不承认,“天下之大,也唯有三爷爱翡翠如命,也是翡翠之幸。”
有为瞥见刘喜玉的行动,就上前道:“传闻陈女人想做翡翠铺子,傅三爷邀这位木老板想来就是为了谈此事的,也不知能不能谈成。”
素节插嘴道:“宁西侯世子都把银子全给她了,手里有银子,又哪有不成的。”
这三条路都有着各自的好坏,木行周脑筋里闪现出的是从进入都城到傅三爷这来一起的繁华,也并未当场下决定,而是道:“说来我还未曾见过这都城繁华,想女人也不急在一时吧?”
实在翡翠在西南诸部落里也算是风行的,只是对中原而言,多还是看不上蛮夷的东西,又有玉石做对比,就更看不上了,木行周能碰到傅三爷这个金主,也是他运道好,才在这些年卖了些好货。
陈郄只在冯家住了三日就回了西城的宅子,因与傅三爷交好的那一名翡翠商来了都城。
第二条路是将手里的质料高价脱手给陈郄,要能做就做这么一笔一锤子买卖,今后也不再卖了,归正他手里质料多,丢给陈郄也不知会卖到哪年去,短时候里陈郄也不会再寻她采买,要陈郄能把翡翠的买卖做起来,其他商贾一定不会跟风,他也能有渠道可卖了。
木行周微微一笑,“未曾想有女人这般孝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