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可晓得‘柳’这个字的分量?”
长安颤抖着声音问:“是……是青河柳氏的人?”
“莫非,莫非我们柳府就是当时被青河柳氏剪除的‘枝桠’吗?”长安谨慎翼翼地问。
她便猜到是胡文本身有话要同她说。
“孙女不会品茶。”长安谨慎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好苦。”
柳晏的声音越来越低,长安的心也越来越凉。
第二日,天尚未亮透,长安就被从梦中摇醒。
“我听父亲提起过,那是本朝的一大世家,也是我们柳府的本家。”长安点头道。
“胡总管问了孙女这个题目,孙女不知何意,故而就教祖父。”
柳晏有些错愕,但很快就规复了一贯的神采:“是胡文对你说了甚么吗?”
长安规端方矩地对牌位行了个礼,见柳晏凝睇着牌位入迷,便道:“祖父,长安有个题目想问?”
几人点头应了。
长安摩挲动手中的杯子,低头看内里的茶水,明显色彩清冷澄彻,喝到嘴里倒是苦不堪言。
她并不感到讶异,刚才胡管家要求她不带侍从的时候。她就感觉奇特。就算是祖父有话要伶仃同她讲,只要让跟从的人在外头守着就是,何需求早早就将青纹翠羽撇下?
这是长安宿世此生第一次拉住祖父的手。这位经历了宦海沉浮的白叟,有着一双历经沧桑的手。与他的脚步和声音一样,这双手也果断有力。
“老奴跟从着老太爷已经将近四十年了,”没走多久,胡文俄然开口道:“蜜斯可晓得,四十年意味着甚么吗?”
“甚么时候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
柳晏把手中的的茶水渐渐喝完,站起家来,对长安伸脱手:“来,我带你去个处所。”
柳晏牵着长安,一起沉默不语,在微微的晨光当中走到了祠堂。
她心中既气且急,她费了那么多周章,就是为了能早早地将柳微然毁了,决不让她踏入柳府半步。本来统统已经灰尘落定,如何会又生了变故?
刚出院子,就见到胡文大管家笔挺地立在门前。他背对着长安,在凌晨昏黄的薄雾当中,竟模糊透暴露一种肃杀之气。
柳晏点点头,再开口时,声音一如既往的安静:“厥后我就立下弘愿,有朝一日,定要将青河柳氏连根拔起。”
胡文持续道:“老奴也不晓得这些话同蜜斯说应不该该。但蜜斯病好以后,行事风格,倒有几分老太爷当年年青时的气度。老奴想问蜜斯一句话。您可晓得这个‘柳’字有多沉重?”
“祖父……”长安不解。
“才过寅时,老太爷差了胡文大管家来,说是让蜜斯现在就畴昔书斋。”玉芽捧着衣服立在床边。
“这……长安不知。”
长安滞住。
祠堂的窗门紧闭,柳晏推开门走出来,又将几扇窗都翻开,丝丝缕缕的亮光射出去,照在几排灵位上。
柳晏半晌不说话。“青河柳氏,你可听过?”
柳晏抬手制止她持续说下去:“我晓得这两小我操行不端,但我却有不得不留下她们的来由。”
长安略一迟疑,叮咛青纹翠羽留在院内,又道:“不晓得祖父要与我谈多久,你们守好院子,如果老爷夫人唤我,就说我被老太爷找去,稍后就到。”
“厥后本家来人了,要求我们将财产交给本家,改名换姓挪到别的处所糊口。”柳晏道:“这也是他们常用的手腕,用来对于我们孤儿寡母,又有甚么难的?恰好我母亲是个倔强至极的人,不肯相让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