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双宜身边的仆妇丫头俱都还在灯会上玩耍,只余下一个叫明鸾的大丫头,是曾在韦夫人身边服侍的,也是个聪明人。听了韦双宜的叮咛,不但没有上前去惩办韦巫,反而是托住了韦双宜的手肘,面带浅笑,语带责怪道:“蜜斯想是胡涂了,奴婢是下人,哪敢去掌二蜜斯的嘴?”又捏了捏她的胳臂,眼神朝长安这边飘了飘:“姊妹之间拌些吵嘴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二蜜斯不该脱手,还动手这般暴虐。三蜜斯向来文弱的,哪经得起这般凌辱,一时肝火攻心失了分寸也是有的。奴婢看,不如回转百香阁交由夫人来公断罢。”
但在琳琅阁初遇,韦巫又到处以身为韦朝南女儿而得意,举止放肆。但若说她性子骄横,本日再见却不时透暴露惊骇的神情……
却不想韦双宜底子不承情,一扭身子就避开了翎容的手,抽抽搭搭地迈步就向前走。
她想的出神,没重视到韦巫咬紧了下唇,眼神狠辣,忽地拔腿就冲向韦双宜。
重新至尾,韦巫和韦双宜两人绝口不提到底为何事争论,诸人也不好相问。幸亏韦双宜已经往百香阁的方向走去,丁家的三兄妹也就跟上,想着归去以后禀了母亲再做决计。
韦双宜把捂着脸的手放下来,只见她左半边脸已经敏捷地红肿了起来,足可见对方动手之狠。她轻抽了一口气,只感觉嘴角被拉得生疼,心中的肝火顷刻间伸展开来,神采一下子狰狞起来。
长安见到韦巫脸上又显出仇恨之意,心机转了起来。
言语神态之间,长安又瞥见了阿谁在琳琅阁中气势凌人的放肆蜜斯,而不是一起行来都沉默寡言的韦巫。
到了韦双宜背后,伸手一推,就将她推得踉跄,往前一摔。
本日出来玩耍,丁家是主,韦家和长安都是客人。现在韦巫和韦双宜闹出这档子事来,丁戟丁戈是男丁,不便利去管这闺阁之争。少不得,只能是丁翎容硬着头皮去补救了。
丁戟将唇抿作一条直线,开口道:“不管产生了何事,动起手来老是不对。”他此时一心只想将韦家这两个大蜜斯平安然安地送回到韦夫人身边,看着哭个不断的韦双宜,只得柔声安抚道:“归去以后我让人去拿紫霄散,那是我们边关常用的外伤药,你早晨敷在脸上,保管明日就消了红肿。”
“两位姐姐,这是如何了?方才不都是好端端的吗?怎的竟动起手来了。”长安好戏看得差未几了,才捏着嗓子谨慎翼翼地问,一副怯懦怕事的模样。
却又硬生生愣住了脚步,抽泣得更加短长,哭泣之声里满是委曲之意。两眼被泪水浸过,红红的像只兔子,配上那哀怨之声,当真是楚楚不幸,别有一番动听之态。
丁翎容讨了个败兴,摸摸鼻子又踱回了长安的身边,嘴里念叨了一句:“美意没好报。”
“还愣着做甚么,替我去掌嘴啊!”韦双宜恶狠狠地对身边的丫头叮咛道:“以下犯上,真是反了。”此言一出,韦巫并跟从她的小丫头都白了神采,那小丫头连连今后退了两步,缩起家子。
韦双宜也是被肝火冲昏了脑筋,现在被明鸾一提点,立时反应过来,此时与在家中分歧,万不能给外人留下她“责打长姐”的印象。
明鸾似是吓着了一样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尖叫起来:“啊,三蜜斯,您醒醒啊,醒醒啊……丁少爷,你快把我们家蜜斯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