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柯琴倚着窗在看书,她出宫固然只得一日,穿戴打扮却大不一样。
本来在公主院里头,因着九公主不喜别人穿的花枝招展在她面前闲逛,故而长安等人都尽量挑素色的衣衫穿。本日钟柯琴倒是上着快意云纹衫下配银红轻罗百合裙,外头罩着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一头青丝都束在头顶上,用一顶点翠鎏弓足花冠罩住,恰是现下京中时髦的发式。
长安摆布张望,迷惑道:“本日如何没见到阿芷姐姐?”
“孙大人替阿芷姐姐订的婚事,该不会就是这赵家罢。”
史娉婷笑道:“你大抵不晓得,孙大人啊,给阿芷定了门婚事。”
孙芷在京中的闺中老友就只得她们四人,如果她逃出了孙府,也只能够像她们三人乞助。长安在宫里,钟柯琴也是将将出宫的。史娉婷是已经订了亲的人,她母亲又管得严,不大会收留孙芷。那么剩下的,就只要丁翎容了。
“小生外出游Chun踏青,偶尔路过这得闲楼,故而冒昧拜访,几位蜜斯不要见怪。”
婚事?!长安不消想都晓得孙芷的反应。
“虽不是赵家,但倒是赵夫人的侄儿。”史娉婷道:“赵夫人娘家姓栾,三代经商。这个侄儿名叫栾鉴鸿,前年才进京来,这两年在京中运营的倒是不错。赵夫人央了媒人来讲合,孙大人立马就同意了。”
孙芷咬牙切齿隧道:“我爹一准是嫌我在家碍着他的眼,他也不想想,这几年要不是有我镇着,家里那帮子妖妖怪怪早就闹翻了天了。阿谁赵夫人,五年前我看着就不是甚么好人,现在竟然把主张打到了我的头上来。”
钟柯琴,史娉婷,丁翎容都会心肠笑起来,长安更是猎奇:“你们一个个都藏着甚么奥妙,偏只瞒着我。”
长安抽出帕子一下子砸到她脸上,笑道:“那里学来的怪模样?你这模样就和那戏台上唱小生的角儿一样,别别扭扭的。”
“你下了决计的事情,哪有人能劝得动?”钟柯琴轻叹道:“这事儿如果被拆穿了,有你的苦头吃。”
长安瞄了眼丁翎容,她当即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别看着我,可不是我把她藏起来了。”
史娉婷打断她的话头,表示她噤声:“你还是这般的口无遮拦。”
钟柯琴接口道:“提及来,倒和你们柳府能攀上点干系。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那姑母想要给你表姐说的那门婚事?”
史娉婷也掩着嘴笑:“阿芷,你这身行头真是……快些把门关上,如果被别人见到了,我都要不美意义了。”
孙芷直起家来,皱着她特特用炭笔涂得又黑又粗的双眉:“请叫我文彬,或者文公子。”说着反身将门给带上了。
孙芷昂了昂下巴:“我已经探听清楚了,栾家在都城是靠当铺起家的。这两年非常红火的‘当不当’就是栾鉴鸿主事的。明日丁家哥哥结婚,我爹也收了请柬,势需求去的。我就趁着这个机遇去‘当不当’一探真假。”
说话间,得闲楼的小伴计已经端了盘子上楼来上菜了。
孙芷哼了一声:“翎容说得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爹那边看起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筹算直接去会会这个栾鉴鸿,好言规劝一番。”
丁翎容施施然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尽力地绷紧了脸:“长安,这几年来,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此次,不管你是多聪明,也必然想不到阿芷姐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