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喝了半碗下去,腿上的酸疼才好了些。
月影仓猝应了个是,接过唐果儿递来的令牌,便朝门外急仓促走去。
“含羽这丫头十几岁时便跟在我身边,我见着她年纪小,比素容也长不了几岁,平时便没给她上太多的端方,落到这个了局,也只怪我。”
唐果儿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件事,何氏便感觉一股火往上蹿,内心更是堵得难受,抬手用绢帕抹了抹眼角,另一只藏在袖里的食指尖几近要掐破掌心。
“蜜斯……”月影送完最后一个客人返来,见唐果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仓猝奔过来扶她。
或许是何氏请来为唐梦宁超度的和尚羽士,昨晚她仿佛听到何氏说要经心极力送唐梦宁一程。
她来到这里以后,从没感觉这么发急过,这类感受就像是要让她的灵魂和精神剥分开了!
唐果儿大口大口喘着气,竖耳听了几秒钟,内里却没了声响,静悄悄的,偶尔顺着风传来喇叭唢呐声。
并且,羽士这类人,普通都是比较邪门的,她还是避远一点为妙。
“云清,你送三姨娘归去。”唐果儿而看着她错愕的神采,只感觉好笑,却懒得解释更多,扭头叮咛道。
二人第一次如此心照不宣,假装白日甚么事都没产生过,面上还是装成之前那副相处的模样。
说罢,她又回身走到何氏跟前,扫了何氏一眼,“二娘,果儿年纪尚小,也不知如何筹办丧事才对,劳烦二娘今晚委曲跟果儿一起守夜了。”
“是,夫人同小的来一趟,看看购置的东西可还好,如果不好或是不敷,小的明早早些再去买。”那小厮抬眼瞅了眼唐果儿,又缓慢缩了归去。
唐果儿不敢再看门口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捂着胸口随云清一齐回到本身院中。
莫非何氏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唐果儿微微蹙眉,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只看到几个穿戴白袍,手里举着摇铃竖棍一类东西的人。
“三姨娘。”唐果儿却在她站起的刹时悄悄叫了她一声,“守夜由小辈来便可,你抱着五儿睡觉去吧,别让她受了凉。”
不如她现在装病,卧床不起,碰不到那些羽士,或许就没事了。
“她不是要为唐梦宁出气么?那便让她替唐梦宁办场风风景光的葬礼。”何氏说着,目光投向虚掩着的窗外,“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帮她将葬礼办得更加风景一些。”
相安无事守夜到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昨晚归去歇息过的云清换下月影,提了早膳悄悄走到唐果儿身边。
她看着最后一个访客拜别,沉默地从蒲团上撑着站了起来,还幸亏云顶寺的时候常常一跪就是一整天,她已经练得长跪几个小时也不感觉力竭。
恰好大皇子还对唐果儿含混不明的模样,这口气,她不得不出,这是唐果儿逼她的!
恰好唐果儿说的话让人无隙可寻。
只要她一人是至心实意替唐梦宁守着灵,唐果儿咬了咬牙,一手捏着酸麻的膝盖,一手接过云清手中的粥碗。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三姨娘惊得半天不敢转动,总感觉唐果儿接下来会做出甚么对她和五儿倒霉的事。
“蜜斯,你去歇几个时候吧,跪了一整晚了。”
倒是何氏与唐素容,能忍这么久,跪在地上不起来,让她感觉非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