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点头,眸色仍然非常果断:“娘娘无需再劝,奴婢情意已决,死有甚么可骇的?若娘娘死了,奴婢跟着娘娘陪葬便是。”
气味孱羸的闭了闭眼,端木暄复又睁眼,颤声道:“侯爷的那块令牌……本宫放在御厨里了,你现在便去取了令牌……待会儿,待本宫出产之时,你们便趁乱从前面的偏门,逃离这里,逃出宫去,能走多远,便走多远!”
让人乍然看去,不由心惊!
话,说到这里,便再说不出。
面色陡变,翠竹惊叫:“姐姐说的甚么话?太后怎会要……”
“要生,翠竹跟姐姐一起生,要死,便一起死,翠竹不走!”果断的摇着头,翠竹眼泪决堤,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泪湿了端木暄的手背。
不似翠竹普通惶恐失措,迎霜的反应,沉着沉着。
闻言,迎霜和翠竹都是一惊!
这会儿,为何太后又要对她下毒手?!
但是她们却听到了。
“姐姐!”
“太……太后娘娘!”
伸手,掐住她的人中,翠竹颤声喊着:“姐姐要对峙,再过不了多久,孩子便可生下,姐姐……”
殿外,太后焦心以盼。
眼泪,刹时恍惚了双眼。
“翠竹!”
痛!
嘴角,有血迹流出。
虽只隔了道门,内里的人则无碍,门内里的,则端庄历存亡攸关之时。
眨眼之间,已过了半夜。
眉心紧皱,翠竹将布条再次递到端木暄嘴边。
是以,现在翠竹如此,她涓滴不觉奇特。
为今,她力所能及的,便是尽量保全迎霜和翠竹这两条Xing命。
不等她看清,稳婆便将孩子递至一边,交给别的一名稳婆,本身则要为端木暄取出胎盘。
……
翠竹的眸中,尽是错愕之色。
因这一声哭泣,端木暄的唇角,有力的扬起。
她,也想要活。
她的双手,亦用力抓住空中垂落的白绫。
“娘……”
现在,她羽翼未丰。
直到这一刻,她才晓得,身为人母,是多么的巨大。
就在不久前,仇婉若也来到了此处。
翠竹于她,一向以来,都如同亲人。
她又能做些甚么,来救下端木暄命!
唇角轻抿,仇婉若对柳莺福身一礼。
连带着,站在她们身后的稳婆,神采都跟着刹时惨白。
“皇后娘娘,请听奴婢的,比及再痛的时候,便屏气用力,力量越大越好,直到将龙嗣生下……”
但!
耳边,因听到这声哭泣,而蓦地一震。
“惜嫔mm不是正在病中?现在竟也过来了。”暖和一笑,对仇婉若略抬了抬手,柳莺上前,行至太后身边,望向寝殿方向。“皇后娘娘如何了?”
语落,深深的,睇了端木暄一眼,不再理睬翠竹,迎霜快步拜别。
光阴,在垂垂流逝。
真的好痛!
“起来吧!现在正值寒冬,天寒地冻的,你身子本就不好,这大半夜的何必往这里跑?”话里,虽是责怪之意,但太后说话的语气,却极其暖和,让边上的仇婉若,都不由微微侧目。
“娘娘……对峙住……看到孩子的头了……娘娘……”
现在,她已然痛的不能自已。
如此,她便余愿足矣!
殷红的血,染红了布条。
“姐姐……”
固然,她不晓得太后要对端木暄脱手的启事,但既是端木暄如此说了,究竟便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