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及得上阿嫣,总要让孤见一见这位卫青才晓得。”说话间,刘彻已然朝我走进了两步,言语含混道:“莫不是见孤一向在说别人,阿娇恼了?”
我扬眉嘲笑,道:“殿下莫要忘了,若非堂邑侯府,殿下现在也不过是低下的庶子。”
梁王刘武是窦太后最小的儿子,深得窦太后的爱好,乃至窦太后一度起了兄终弟及的心机。
“阿娇!”
我欲发怒,卫青却上前一步,恭敬道:“谢陛下厚爱,只是翁主于卫青姐弟有恩,卫青亦发过誓,此生只愿为翁主牛马,不敢孤负。还请陛下成全。”
刘嫖想要回绝,看了看我,又叹道:“罢了,随你吧!摆布也不缺他一个军衔。”
“难不成你想陪着本翁主一辈子?”我故作轻浮的挑起少年的下巴,粗着嗓子说道:“这位公子生得眉清目秀,不若跟着本翁主,保你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刘彻冷了脸,怒道:“陈阿娇!”
15年,当时刘彻帝位已然安定,窦太后也年老,天然是不再需求刘嫖和我在做些甚么,乃至我和刘嫖会成为年青帝王的绊脚石。
“傻青儿。”我伸手在他的眉心悄悄点了点:“再过几年,就到了立室的年纪了,总这般害臊可不可。到时候可别掀了盖头,脸比新娘子的还红!”
我笑着回道:“我们的这位太子殿下但是说得清楚明白,他是阿娇的夫主,让阿娇不能尊卑不分,冲犯于他。”
我亦答话简练:“是。”
见他二人言语中竟将卫青与韩嫣相提并论,言辞轻浮,我愈发感觉欺侮了卫青,讽道:“卫青是本翁主的人,殿下是否应先过问阿娇的意义?”
“娇儿快来!”刘嫖朝我招招手,手里捧着两个甚是精美的盒子,“陛下说娇儿常常入秋便会咳嗽,特赐了清瑶丸给你,太病院新配的,药效极佳,你且尝尝。另有这一盒是雪颜丹,美容养颜最好。”
“阿娇可知何谓夫主?何必为了一个卑贱的马奴而失了尊卑,没了轻重?”刘彻敛了笑意,皱眉冷声道。
未曾想竟这般巧,会在此时此地碰到刚从承明殿见过卫子夫的卫青和子衿。
“太子殿下如果喜好,便一并带回东宫。”韩嫣眼角微扬,说不出来的柔媚风情,“臣下喜骑射,听闻卫青善驯马,臣下与他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刘彻忽而吟诵起《诗经》来,而后对韩嫣说道:“阿嫣姿容漂亮,现在看来,竟被堂邑侯府的小小马奴比了下去。”
言语姿势不卑不亢,刘彻闻言微有恼意,但却一闪而过,却又伸手欲抚上卫青的脸颊,我想到他方才话中的调笑意味,心中一阵愤怒,竟一个打动,“啪”地一声翻开刘彻的手,拦到了卫青身前,冷冷道:“殿下自重。”
卫青红着脸,眼神飘忽的转移了话题:“姐姐有一事叮嘱我必然要奉告翁主和长公主殿下。”
木轮子转动声响起,马车朝侯府的方向行去。歪着脑袋看着规端方矩,板着腰身,坐得直挺挺的卫青,方才的不悦之情少了些,端起一边的水杯掩住唇角闪现的笑意:“卫小青,本翁主为了你,连当朝太子都获咎了,你说说看,要如何酬谢我?”
我心下恶感,但顾忌是在太后宫前,念及方才窦太后的话,只得低下头,盈盈一福礼:“阿娇给太子殿下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