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公主赏格令媛,招天下名医为陈妃诊治,仍然毫无转机。
刘武不知面前的阿娇不再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待刘嫖,待我,却比经常相见的景帝多上几分至心。而我虽为他去毒,为窦太后养身,皆因惊骇本身终究落得一个退居长门,兄长惧罪他杀的结局,而非至心实意待他们如本身的亲人。
晓得他已然吃到我藏于糕点里的珍珠,悄悄松了一口气,我又说道:“阿娇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定在两个月以后,来回舟车劳累,娘舅便留在京中观礼吧?”
景帝一十三年,秋分。
陪着刘武又闲谈了两句,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说京中的趣事儿;而后又去了长乐宫拜见了窦太后与景帝。见景帝似有松口,刘嫖才携我出宫回府。
大婚当日,太子妃迟迟未到。
景帝一十四年,秋分。
即便刘武并未说刘荣之死错在景帝,却还是触到了景帝的逆鳞。景帝大怒,说是请,实则将刘武半囚禁在他未就国前在宫中的寓所。
刘武吃紧道:“但是太子迎妃之礼这般仓猝,陛下可想过旁人会如何想?”
刘武取出帕子,行动轻柔的在我面上抚过:“行啦,娇儿但是咱大汉朝最高贵的翁主,该当活得萧洒肆意,怎得现在越大越爱哭鼻子了。”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发心,慈爱的笑了:“总之,今后不管如何,娘舅都不会让你与姐姐委曲就是。”
“娇儿莫要哄我。”刘武笑着摇了点头,叹道:“有些事情,你不说,娘舅也可猜到一些。”
“本王说过要带卫青来为你送嫁……”
“娇儿与卫青也有三年多未见了吧?”刘武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便地问道。
现在,景帝被窦太后传去说话,宫人们才得了机遇来堂邑侯府报信。刘嫖与我俱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互换了一个眼神,她去换宫装进宫拜见景帝与窦太后;我则是去了厨房厨房做了些莲花糕,才递了牌子去瞧一瞧我的这位小娘舅。
不知为何,我的眼眶有些热热的:“小娘舅……”
夜间只留两盏灯,两个小丫环守夜。青丝散在脸侧,身上只盖了层薄被,闭目沉思。
“他很好,既识礼,又懂事,另有才调。有他在,我也省了很多心。”刘武笑着摆摆手,落下一子后接着说道:“太子加冠之礼本就冗繁,又是皇兄亲身主持,宫里怕是要忙一阵子。等过了加冠之礼,再去卜算谷旦,为太子结婚筹办怕是要三五个月以后。到时,娘舅带着卫青来给你送亲!”
“旁人如何想与阿娇何干,陛下看重堂邑侯府,才会早早赐下太子妃的名位。有陛下护着,有太后娘娘在,任别人有何谨慎思,阿娇也不必忧思。”
郁郁伤怀的太子妃早产,诞下一子。帝后未曾亲临,长公主亦在陈妃产子后便拜别,独留太子欢乐。
现在景帝尚在,齐国兵变的诸侯了局犹在面前,并不是起事的最好机会。一夜未眠,想了又想,终是决定过两日看看可否寻一机会表示刘武在此事上莫要心急。只是未曾想,第二日刚起床,宫里便传来动静,昨日筵席上景帝与刘武兄弟二人便闹开了,细心扣问后才知是为了我与刘彻的婚事。
而后太子妃入宫,本应作为陈妃陪嫁的子衿姑姑,却留于堂邑侯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