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讷也想起邸报上说的太子谕旨,“为何是在太子面前?做主的不该是皇上么?”
看他恼羞欲成怒人家才笑着解释,芜湖地点多水少土,几被大水冲刷,能耕作的地盘已经未几了,还大多被乡绅们占着,以芜湖现在的粮价,哪家敢不当是命根子?愚公移山,且焉置土石是困难,芜湖修堤,取土运石也是难事!
“敏之兄――”侯赢直接跪下了,“敏之兄,小弟对不起你啊!”
那几家粮行王知府也曾亲身去探察,粮米更新奇,可贵还能包管粮食的源源不竭,只是代价高出常日的三成!于在灾年,这勉强也算囤积居奇,可伴计们的藉口让王知府都没法张嘴,“瞥见城里的粥棚子没有,有三个都是我们粮行的,你少吃一口便能够救活一条性命!”
三万两就交给了侯赢,修堤,能修多少修多少,何如不得别人,咱求一个知己安然!
“假招子”说的是侯师爷“东翁”之称呼、小步快走的“趋行”。
赈灾大事一语打发?将信将疑的王知府带着侯师爷一起去看,还真是,芜湖城里早就搭起了粥棚,大锅里熬制的米粥虽糙些,却也完整符合朝廷“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的标准。
当年,王讷初至芜湖就面对一件毒手的差事:赈灾!
光屁股的发小变主仆,一个寄人篱下求温饱,一个衣食父母当下属,侯赢昔日的傲气就如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
高巡抚是汉军镶黄旗人,也是驰名的大清官,做扬州太守时,每到岁末乡民上门求福字为吉祥。对如许的好下属,王知府一向心存敬慕。
“老侯啊,这是大功德啊,你急甚么?”王讷抖抖手里的邸报,“就算牵涉到我们芜湖,可我们一来不知情,二来一分银子都没贪占过,大不了就是被朝廷斥责,对了,你从速叫工事房筹办好修堤的账目,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呼喊声由远而近,王知府听得出是师爷兼管家侯赢,不耐烦的回声,“这呢,这呢,”看侯师爷弓着身子一溜小跑的过来,灰布长衫裹住枯干的身子,配着他的姓氏还真不亏了那句沐猴而冠,忍不住又笑,“我说老侯,明天那笔银子但是我交给你的,一手收一手就能支,还来这假招子,你哄老爷我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