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王掞忍不住眉心一跳,“殿下,恕臣问句不恭的话,太孙的伤势究竟如何?”
“总理之名,孤要定了!”胤礽在奏折上的一句话下掐出指痕,“焉因妇孺而误国!”
王掞,他算得是本身的头号死忠,换成别人,像是“舍得”那种主张,不管如何不会说出口的!
“孤觉得太子妃地点瓜尔佳氏为上!”胤礽轻飘飘吐出了本身的算计,“一者,太子妃薨亡,再选瓜尔佳氏女入宫也是圣眷。二者,瓜尔佳氏为镶黄旗下而弘皙为旗主,主奴名分既定,为主分忧是主子的本分。三者,命妇入侍后妃也是祖制,瓜尔佳石氏女玉钏为裕亲王世子福晋,可由其入宫。徒弟觉得如何?”
虽已入夜,王掞还是第一个赶到了太孙府。 人入殿内撩衣欲跪,却被一把搀住,“徒弟,皇阿玛早有旨意能够见君不跪,您偏是来跪我,这不是要折煞孤家么?”
“朝廷当下,多事之秋,永定河为歹人破堤,几十万哀鸿在河堤上嗷嗷待哺,又因施助事曝出盗卖国储一案。皇太孙提出官绅一体纳粮,又提出厘清火耗以解吏治千年之弊!又有户部追缴亏空事……这些,老臣觉得才是太子的大事!”
太子当有些权力,如有不得已才有抵挡的余地,这是索额图的原话。权力,最直接的表示就是威望、赋税。有威望,一呼而百应,气势若能汹汹便可仗势欺人。有赋税,钱能收心,粮能买命,更可养兵甲。
“太子此言大善!”王掞鼓掌叫妙,以小见到,见微知著,再看太子,眼神中除了对劲还是对劲,有徒若此,夫复何求。
“太子啊,老臣这一拜,拜的是交谊无双的大清储君,若不拜,知己不安啊!”王掞挣开太子,“请殿下升座!”
于康熙朝建立的后妃轨制中,皇后一人坐镇中宫,主持后宫事件,皇后下设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分家东西六宫。而这十三人中,满洲八旗作为国本,八旗女子各有其一,以示雨露均沾,天下共享。蒙古作为满洲的铁杆盟友,职位划一首要,须有一或二人。而皇后,就在这九或十人中产生,家世累勋者优先。
“老臣觉得,请两位大人深夜过府,若只议此一事么——”王掞自袖口取出一份奏折,“殿下请看!”
“本来如此,”王掞微微点头,“冲喜之事倒是可行,只是太孙身份贵重,太子觉得当为太孙聘谁家女子?”
“您都说了孤交谊无双,孤再任由您膜拜岂不是打脸!”胤礽硬是把王掞摁在椅子上,更是接过宫女手里的茶盏亲身奉给王琰,“孤到现在还记得幼时在南小说,是您手把手的教孤写字,纵有小惩,戒尺也是高高举起悄悄落下!”
“徒弟,是不是等上书房熊大人与张大人来了,再一起议议?”
“冲喜?”
“噢?”胤礽接过,倒是一份以太子名义的“自请总理亏空火耗事、厘漕运并国储破钞疏”,凝神细看间,就听得王掞解释道:“殿下为皇太孙冲喜当然是父子情深,但老臣觉得,不管是太子妃薨亡还是皇太孙遇刺,小后代之私交于太子只是小义!”
“老臣觉得,太子当以储君之名总理。恕臣说不大不韪的话,便是没有太子妃,没有皇太孙,您还是太子,殿下觉得否?”
胤礽的一席话让王掞纵横几行老泪,好轻易抑住冲动,道:“不知太子深夜召老臣前来,究竟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