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或高贵都是相对,就像冯巩的相声:这里是都城!
“府尊大人,此事怕是不好!”满面惶急的汪先生拉住了疾走的卫即齐,喘口气才道:“伐鼓的是原左都御史郭琇郭垂白叟,他带着两个女娃儿要状告两江总督阿山!”
是太子在澹宁居杖责诸位皇子阿哥?还是——皇上昏倒?
“大人,门生已经劝过,”汪先生脸上笑容不减,“郭大人说了,他现在是布衣之身,不敢跟大人叙私谊,本日伐鼓是公事,更但愿卫大人能对得起堂上清正廉洁四字!”
补锅,不就是和泥莿缝呢,卫即齐这回是把本身当泥巴了!
“胡涂!”郭琇恨不能一巴掌搂掉卫即齐的官帽,“这是你顺天府的部堂,你是顺天府尹,你问老夫如何措置?朝廷要你这顺天府尹何用?”
“宿世不善,此生知县;宿世作歹,知县附郭;恶贯充斥,附郭省会;卫某宿世怕是千刀万剐才从天国里爬出来的!”
一脚踹走了差役,卫即齐却被这金叶子弄得烦躁起来!
“咚咚咚!”
天子脚下,勋贵如蚁。低头昂首的,不是这个王爷就是阿谁公爵,要不就是哪位大人。各位爷与大人们天然不会“惹是生非”,可保不齐有大丈伉俪不贤子不孝,部属不消停。不管伤民气,负圣恩;可管,又伤人脸面。鹤立鸡群,不免就是众矢之的!
最头疼的是牵涉旗人,一旦如此,他这顺天府尹就得移交到步军统领衙门。措置不得,天生还是心肠软,看不得贫苦人的眼泪,少不得就要从自家拿些银两,与人做安慰。就像铡美案中的唱词:送你纹银叁佰两,拿回家去度温饱,老爷看似高官做,另有高官在身前!
永定河决堤,他不管是作为顺天府尹还是工部侍郎,必定不能置身事外。这些天,他正忙着批示公众构筑堤坝,将河水从宛平引到大兴。不然,内城进水,他就真的要千刀万剐了!
公众向来对这“谶言”类的东西感兴趣,围观私语少不了“太孙天定”,而展转就到了卫即齐手里。
呼喊声断,郭琇一手一个拉着两个丫头迈过大堂的门槛,身后,数不清的男女老幼把大堂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卫大人好记性!”郭琇呵呵一笑,“老夫本年七十有二——”
卫即齐捶了捶酸疼的后腰,低头瞧瞧官服上的泥点子,自嘲何尝又不是真相!
“而这卫即齐一样操纵了郭某这一桩,既然不咎,那就哄你高兴,卫补锅,够聪明!”
交上金叶子的差役也有献宝的心机,却被卫即齐骂了个狗血喷头,“混账,既知天佑太孙,焉敢与祸国殃民的永定河联络?若被旁人晓得,一个诽谤之罪,送你百口与披甲报酬奴!”
“如许的人也能做三品官儿?”混在人群中的红娘子满脸鄙夷,大清的官要都是如许儿,她更感觉有起事的胜算多了几分!
“是是是,郭老您经验的是……”
“甚么?”
刚入中堂,就见到府内西席先生仓促赶至,劈脸便问,“汪先生,何人伐鼓?有何冤情?”
今儿也是邪性,好好的筑堤却被几片金叶子弄得民气惶惑。那些金叶子也不晓得是甚么时候留下的,更不晓得是那里来。虽只要巴掌大小,上便偏是刻了四个字“帝出江口”……若弘皙或红娘子在这,或许能清楚这是打斗中不慎丢落水中,又随流水冲之此处。老百姓不晓得啊,而他们又恰好晓得,皇上那天册封了皇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