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为甚么?他为甚么要这么做?为甚么让她背负这些?
他莹润玉指,悄悄伸出,抚上方箐泪痕充满的脸颊。“箐儿,你哭了?”他沉寂的黑玉子眸扬起惊人的敞亮光芒,像夜空中绽放的烟花,那么夺目,那么残暴。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流淌着,潮湿了上官依云的肩,烙印进一个身为母亲的柔嫩心间中,她没法用言语安抚这个从小就灵巧暖和的儿子,她只能悄悄地拍着他的后背,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低低的嗟叹声,在那万丈断壁下,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方箐展开眼眸复苏的刹时,她发明她的身下软软的。
她盈盈水光浮动眼角,伸手拢了拢夙漓飞扬的青丝,她含泪哽咽道:“漓儿,我们归去吧。”
“这眼泪是为我而流的,是箐儿为我而流的。”他忽而像个天真天真的孩童,笑容敞亮而清纯。
有甚么东西,不受节制地从她的眼中滴落,晶莹而火烫。
一滴滴落进他的眼睛里,落进他的脸,落进他完美的唇瓣上。御天麒直直地看着方箐,神采惊诧。
他痛苦难忍,却必须节制。
她却回他冷冰冰的一句。“不要开口说话了,省点力量。另有,你不会有事的。”她狠狠地撕下外衫袍子,扯破成一条一条,同时将御天麒的外袍也扯破成一条条,她双手用力地搓成布条,那微凉的手指不时碰触到他滚烫的赤色,微微地僵了僵。
滴――滴――滴――
方箐也不晓得为甚么,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了下来。她不是最讨厌这个男人吗?她当初恨不得拔剑杀了他的,她应当毫不会为他掉下半滴眼泪的,为何当他真的要死了,为何,为何,现在泪水却像决堤的河道,止不住地流滴下来。
重重的一记,拍上了夙漓的肩膀,是夙煜,他一贯邪邪懒惰的模样消逝了,现在的他,桃花眼中光芒收敛,浑身高低自但是然地披发着一股淡定沉稳的气味。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及深心处。事光临头,他才明白,不是他的爱不敷深,只是被他藏得太深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