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放行以后,并未有人出来禁止,竟让我沿着长廊一起往内院走去。或许是站在苦海之边,我不再痴顽,而是非常复苏,柳添香必然又有甚么好戏上演,想让我前去做看客。
一片暗中,怅惘的疼痛让我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只觉在苦海中浮浮沉沉,耳边只要丁香的抽泣声。
“皇上这是在恩赐么?”我展开昏沉的眼,昂首诘责萧潋晨,我的神采必然奇特极了,痛苦、气怨、倦怠,更有着跌入谷底的绝望。但我没想到,萧潋晨的神采也好不到哪去,一双眼睛竟然闪着破裂的光,是眼泪吗?
我才晓得,柳添香已经直晋了三级位分,现下已为贵姬,并且还赐了一座宫院――流香宫,除了凤栖宫以外,离龙吟殿比来的宫院。而萧潋晨,公然在伴随才子,非论他们之间是如何的纠葛,归正,他目前仍与她一起,续写昏君爱妾的嘉话。
我内心不由一阵苦涩,还是柳添香看得透辟,这就是后宫嫔妃存在的意义,就像当初祖父祖母和那些族人,“义愤填膺”地催促母亲快些为爹爹诞下子嗣,说开枝散叶是女子首要的任务。因为爹爹深爱娘亲,我一向不信赖伉俪之间,是那样的维系,但现下,终究认识到,本身小时候,实在被庇护得太好,人间的酷寒与暗中,都被爹爹挡在了身后,但是……萧潋晨狠心肠结束了统统,把为我遮风挡雨的爹爹打入了天牢,逼着我面对严格的实际。
我听到了柳添香的嘲笑、沈太医的感喟、丁香的抽泣……唯独没有萧潋晨的声音。
“我们走。”我表示丁香扶我出门,不管萧潋晨今晚躲到那里,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我走到桌边,瞥见一旁的剪刀,便拿在手里:“皇上放心,臣妾不会丢皇家颜面的,你说我以死赔罪便是了。只是阿延还小,求你放爹爹一条活路,让他和阿延回籍,做浅显百姓吧。恰好柳添香不是快给你添皇子了吗,你大赦天下、就当是给我最后的、”
现下已经入秋,一场秋雨一场寒,我方才赶着过来,穿得薄弱,听了这话,不由打了个寒噤,倒是因为心寒。
丁香的声音颤抖而嚅嗫,我实在不肯说这话,但是、这倒是残暴而可悲的究竟。我想到萧潋晨和顺中又埋没惭愧的眼神,本来他早就筹办对爹爹动手了,那些暖和与温存,全都是做戏,他的面具,一向就没摘下来过。
“桃子,快把药吃了。”萧潋晨托着我的肩,将我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身上,把一颗药丸塞进我的嘴里。我想吐出来,他却拿起茶盏给灌着我喝了几口水,我只得咽了下去。
“给朕下去,这是朕和胡贵妃的事。”萧潋晨说完,已经有人上前拖走了丁香,乃至捂住了她的嘴。
死寂。
是怕家属受连累吗?可也不能如此绝情吧,我只想笑,感觉本身就是个莫大的笑话……
“别、别再说了!”萧潋晨勃然色变,却没有禁止步下床榻的我,而是靠在床栏上。
“皇上恕罪,胡贵妃腹中的龙种虽临时保住,不过……只怕天赋不敷。”
“皇上,皇上求您、求您看在我们蜜斯抱恙的份上,别、别凶她了。等她身子好些再说吧,奴婢求您了!”丁香抽泣着,叩首不迭。
“皇上?”柳添香不解地开口:“皇上如何不陪臣妾呀,是放心不下胡贵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