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的后背,用金饰的划痕,画了成片的杜若花,一朵一朵,像我梦中那般轻巧幽柔的盛开――
“你只是个观棋者,底子没法窜改局中棋子的运气,至于下棋的人,我天然是仇恨的。”
“我有说梦话吗?”我黯然:“说了些甚么?”
“咦,这琴如何?”小萼见我心境不佳,便想将琴收起来,手仿佛碰到了甚么。
不是我的梦,而是他真的喊了……他竟敢对合德那样说话,并且还当着刘骜的面!表情降落的刘骜、心高气傲的合德会是如何的反应?
“娘娘,如何好长时候没宣庆公子来操琴了?”小萼见我看着断了的琴弦入迷,捺不住猎奇。
我欣然回神,只觉杜若的暗香充满了整座殿宇,耳畔漾起泠泠琴音,藏在心间的隐痛又被唤醒。
“陛下把你抱到仙涧台,我再背你返来的。实在,那面墙的角落有一个暗门,便利来往于椒房宫和少嫔馆。”
他拿出丝帕为我拭去泪痕,声音沉寂:“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何样,有没有受伤?”庆安世拥着我的手臂,仓猝问道。旋即,他担忧的眼神疲劳下去,变得错愕。
……
小萼想了想:“娘娘,要不我们去扶荔宫看看,那边专门莳植南边的花果树木,必定有很多姑苏的亭台和花草。”
“你如许说,就不怕把我气坏了。”他有些负气地扬眉,语气却还是和顺如诗:“别担忧,我说过会给你冗长的光阴,请不要思疑。”
我惶然看着他:“我们昨晚是如何返来的?”
“娘娘,你不会、做傻事吧?”小萼偷眼觑我,目光有些不安。
“他也快到弱冠之年了,男人应当齐家治国,总让他来操琴消闲如何行。”我淡笑了一下,可那崩断的琴弦却像一道伤口,看得人空落落的,我侧头望向窗外。
我将披帛抛上横梁,那抹淡青色的轻绸便如春水般倾泻,我即使一跃,却听到一声脆响,不是丝帛断裂的声音,而是、
“娘娘恕罪,奴婢就是、常听到你说梦话。”
“嗯。”我低下头,在合德和刘骜以后,我不想再凝睇沉重的背影。
心蓦地一紧,耳畔响起昨晚晕厥前听到的声音:“别碰她!”
我叹了口气,见小萼已经走远,便轻挥衣袖,想舞上一曲。不知是因为好久没有跳舞,还是克日总在梦中沉浸,我惊觉本身舞不起来。
间隔太远,我只看清两人都朝这边打量,但神情却有些恍惚,可这并不影响炙热在我身上徘徊,这是刘骜的目光所特有的力量。
“你就不怕有一天,会蒙受曹宫那样的境遇吗?觉得看到了阳光,成果却走向了灭亡……”
“甚么?”我迷惑地看着她,她目光非常错愕,将琴一翻。
“娘娘?”
“才睡醒,别想那些沉重的事了,好吗?”庆安世递给我一个玛瑙盏,幽柔的红光掬着一捧甜润的花茶,可那温热的薄烟却让我的双眸漫起了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