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太后徐行走了出去,她脸上仿佛蒙了一层暗紫色的薄纱,冷郁阴沉:“哀家畴前不承诺,是因为卑贱的舞伎不能成为大汉的皇后,而现在、”
她凌厉地睨了我一眼:“女医已为她查过身子,她不但体寒身弱,体内更是有奇毒残存,断不能够生养子嗣。”
“别惊骇。”刘骜和顺疼惜的声音,让我从直拂云霄的鼓乐声中收回思路,这温宁放心的感受就好似穿过茫茫人海,又回到熟谙的度量。
刘骜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向来贡献太后,却因为我多次让她不悦,本日更是闹僵到这般境地,他此时的肉痛毫不亚于太后。
方才是幻听么?不对,我一心只想着相依相伴,怎会听到如此不祥的谶言?我抓紧了手中的力道,仿佛攥着的不是刘骜的手臂,而是他的性命。可他没有回望我,仍然和太后对视着,不是较量,而是盼望……
我仓猝扯了扯刘骜的衣袖,殷婆是太后的亲信,若真押她去暴房受刑,他们的母子干系恐怕更难和缓了。刘骜却贴着我的耳畔:“别忘了,我说过要宠你到底、”
但是,嫁给刘骜的倒是我……
我微微一愣,内心出现一丝非常,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我深知合德对刘骜的爱,刘骜报以盛宠我天然为她感到欢畅,固然偶有落寞,但妒忌和猜忌倒是从未有过的。但是她方才奥妙的语气,让我惊觉此中的疏离,就像阿谁夜晚,她和刘骜谈笑晏晏地呈现在我面前时,那能让时候静止的得志与尴尬。
我起家站到刘骜身侧,俯视着繁华绚丽的皇城,重重宫宇在骄阳下贱溢着残暴灿烂的光,但是看得久了,面前却变得暗沉起来,好似云霞飞过以后的憧憧黑影。
我悄悄松开攥着他的手,他蓦地一震,将我紧紧箍在怀里:“母后,不立飞燕为后也行,可她生性荏弱,我怕她被别的嫔妃欺负,既不能用后位庇护,那我此后独宠她便是了。”
“姐姐,你在怪我?”合德低下头,蝶翼般的眼睫下,一双美目泪光点点:“畴前我觉得只要我们姐妹永久不分开,姐姐做正妻一点都没干系,可当你真的成为皇后,我才晓得,本身是多想名正言顺地站在主上身边。”
但是,合德呢?我侧目望去,后妃站在离我们几丈远的位置,被晋为昭仪的合德虽立在最首,但间隔还是那么悠远,仿佛隔着一条汩汩流淌的河道。
“罢了,你们去吧。”
不要!我仓猝看向刘骜,他正浅笑着向我点头:“皇后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