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心悄悄一沉，太后久居长信宫，常日连皇后都很少觐见（相传她们婆媳反面，太后特地表示本身喜好平静，让皇后少去叨扰）其他后妃天然不敢等闲越礼，更何况我这入宫不久的嫔妃。
“这但是陛下的宠妃，如果陛下晓得，我们可就惨了！”
*
我和班婕妤并未对望，却一同起家出了殿门，她的身影没有被明艳的阳光衬着，还是清浅如云，她隔着几丈远的间隔站定，缓缓回身：“飞燕mm，我走了。”
“合德，后宫另有那么多女子，我们怎能独占圣宠、”我蹙着眉，班婕妤哀伤的身影在面前挥之不去，我惊骇被她们的孤单和眼泪吞噬。
“真抱愧，倘若……”她不再说下去，只惋然一笑，回身拜别。
“好。”我颓废地回席，在他们回身的那瞬，合德冲我眨了眨眼睛。她方才对我使眼色就是想让我装病吗，但是、她为何要粉碎这场宴席？
“表兄那里话。”张放亦举起酒杯，连饮数次。
“姐姐怕是永久都不会再来昭阳宫了吧。”我悄悄开口，感喟与怅惘掺杂，昂首望向长空，一抹阴云正如旋涡般漾开，心头莫名一紧。
“可太后没下旨让她起来呀。”
“她看出来了。”他声音暗哑。
女官这话，明显吹毛求疵，来者不善。
“赵女人，你会不会、”
张放闲逛悠地起家，眼中是一片黯然的透辟，想来已看破了合德的小伎俩：“赵婕妤，可否陪我到殿外弄月？”
“阿放，原说好本日到你府上痛饮，谁知不得闲，便在宫中设席了。我先自罚三杯。”刘骜举起金杯，一饮而尽。
“一向让她跪在这不太好吧？”
“富平侯，太后召见。”
我没有说话，回身回了寝宫。合德正跪在地上接旨，她堪堪从浴（池）出来，湿淋淋的纱裙紧贴在身上，好似一枝被雨水打湿的海棠，但绝美的脸颊却浓云漫卷，仿佛残暴的霞光。
“那是富平侯？中间的女子是谁！”锋利的声音传来，我和张放不由一愣，但他明显比我还严峻，女官走近的工夫，他额上已出了一层盗汗。
“主上，合德也不知如何回事，胸口俄然疼得透不过气来，能够是酒喝多了，我好难受……”合德目光惊惧，紧紧攥着刘骜的手。
“你就是新晋的婕妤，不晓得要拜见太后吗？”
“我一向想去拜见，又怕扰了太后、”
“看出甚么，龙阳之好吗？”我侧头去看墙角的一株梅树，清癯的枝叶在冷涩的月华下仿佛横生的枝节，重重苦衷如藤蔓般发展。
“婕妤，本日是富平侯的生辰，陛下彻夜在流华殿赐宴，只让你们姊妹作陪，您快回寝宫打扮吧。”
“放心好了，陛下这会正和另一名赵婕妤在一起呢，哪顾得上啊。”
“是。”张放行了礼，跟着内官走了，但为首的女官却没有分开，反而站在我面前，冷冷地打量着我。
张放吃了一惊，他原觉得只要合德探到了他们的奥妙，没想到我也看出了端倪。
“姐姐，我也是他的婕妤了。”合德挽住我的手，像儿时那般偎着我的肩：“而后我们一左一右伴在主上身侧，不让别的嫔妃介入，好么？”
我和合德也向他祝了酒，他的酒量明显不如何样，没一会就有了醉意。刘骜仿佛习觉得常，仍笑着和他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