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歌舞房的下人间里等了好久,才被传唤。
“姐姐,我晓得你在担忧些甚么,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么?再如许下去,我们不是被贩子地痞欺负,就是温饱交煎地等死……我不想就这么过平生,我总感觉我们不该过得这么悲苦……”
“合德和姐姐见过寄父,此后还请寄父多加照顾。”合德携着我的手,向赵临拜了一拜。
我想起了和我们只要一面之缘的母亲,她曾经让我们走进帘内,拥着我们抽泣,一年多的时候,世事早已变迁,不知这位阳阿公主好不好相处,不过我们只是做侍女,也不消担忧这些。
去公主府那日,我和合德穿了赵临特地置的新衣,一模一样的柳色丝裙,褐色腰带,又挽了不异的飞月髻,合德簪了支翡翠胡蝶钗,我因为要跳舞,只在发髻上盘了根长长的青丝带。铜镜上,映着一双类似的孪生姐妹,合德用手指导了点镜中的我:“姐姐,你真美。”
“这是天然。”赵临笑着,请我们入坐。
“是的,公主。”
“是的,民女宜主,这是mm合德。”我多少有些不测,我和合德从小在破院长大,爹爹带我们出门的次数很少,并且每次都是提早跟人先容,以是还从未有人做过如许的猜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合德轻启檀口,幽柔委宛的声音仿佛空谷啼莺,我身子一旋,加快了行动,整小我如蹁跹飞舞的胡蝶,盘在发髻上的丝带也跟着一起旋动,在玉石屏风上闲逛着碧水般潋滟的光芒。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合德琴弦一勾,歌声如被搅动的湖水,缓缓而止,我身材今后一倾,两只手腕悄悄一扣,如飞累了的胡蝶般轻巧地停在花间。
“这几日你们先在寒舍歇息,安排几支歌舞,而后我再领你们去见公主,以我义女的名义,公主会给你们些时候献艺。”赵临又跟我们说了些阳阿公主的爱好和公主府的端方,合德皆点头承诺,我内心却迟疑起来,感觉赵临仿佛把我们当重注压了。
“奴婢在。”
“真成心机,我看看哪个是姐姐。”阳阿公主将我和合德打量了一下,随后向我抬了抬下巴:“你是姐姐吧。”
“你带赵家姐妹下去,二等房,再拨个丫环给她们。mm去琴房,姐姐就让她跟着曼仙吧。”
赵临之前跟我们交代过,初度进府别太露锋芒,是以我和合德挑了首较为轻柔的曲子,和的是《子衿》。
阳阿公主的声音如慵懒的东风,却引来了丝丝躁动,当然这仅限于眼神的交换,大堂内还是鸦雀无声的。在世人不测或猎奇的目光中,我模糊发觉到一丝寒意,像一根颀长的针,直直刺到我背心。我微微侧头,瞥见屏风前面一双窥视的眼,眼角一抹刺眼的嫣红,仿佛染血的云霞。
“都是十三岁?你们是双生姐妹?”
“回公主,我们十三岁。”我小声应道。
“嗯。”珠帘内的美人榻上倚着一个美人,她慵懒地应了一声,表示我和合德能够开端。
“启禀公主,这是老奴的两个女儿。”赵临在一旁说道,我和合德便一同业礼拜见。
合德坐在琴座上,轻挑琴弦,泠泠琴音便从指间流淌出来,全部大堂仿佛呈现了一条看不见的溪流,清风微荡,溪水潺潺,我的身姿也如嫩柳般悄悄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