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兵!那是法国人的溃兵!他们的两个翼都被击溃了,这最后一个翼也对峙不了多久!兄弟们,我们胜利了!”
但是格里菲斯还是在麻痹地砍杀。他以为战死的同僚已经迎来光亮的归宿,而他本身也将走向兵士应有的归宿,而更多殛毙,则能让他死得理直气壮。
他的大帽子早已不知所踪,脸上的血污厚得像迷彩――他镇静四顾,只不过又看到另一道普军的防地。
赛巴斯不是独一的捐躯品。
但是铁甲骑士心中的仇恨却更加炽烈――复仇的欲望,和败北的屈辱,一起燃烧着他的心脏。在五内俱焚的仇恨中,格里菲斯忘怀了灭亡的惊骇。他狂怒地拔出军旗,左手执旗,右手举剑,在澎湃人潮中逆流而进,而他的吼怒乃至盖过了麋集的枪声:
巴赞元帅也无可厚非。毕竟连发十道敕令、逼他死守梅斯的,是阿谁无私的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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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军残兵重新在师部集结。赛巴斯大略盘点,才晓得已经战死了一半兄弟。筋疲力尽的兵士们瞻仰师长,巴望他指引门路。
怠倦的战马含着白沫,绝望的骑士举着军旗,灯尽油枯的少将仿佛不死战神,还是一马抢先,在无尽的人海里麻痹地冲杀;扒开一柄刺刀,另有更多刺刀密密麻麻地伸过来;砍翻一个仇敌,另有源源不竭的敌军波澜澎湃般围上来。这场单调的战役,已经演变成富丽的葬礼。
“死,也要死在一起。”骑士对峙道。
寥落冲锋的法军好像被三角洲豆割的激流,自发地遁藏格里菲斯,然后灌进德军阵地。
这妖怪一样的不死骑士,实在早就吓退了四周的法军,没有人肯蠢到跟鲜血淋漓的恶魔拼刺刀。格里菲斯丧芥蒂狂地追杀仇敌,耳朵里嗡嗡地响着队友的号令,他迟迟没听清楚:
只要逃进孚日山脉,才有能够卷土重来。看到踉跄的师长带头冲锋,剩下的法军也抖擞余勇,紧随厥后,气势如虹。
“龙马队向我集结!”
格里菲斯孤零零地站在凸起的战壕上,他的马儿早已横尸在沙袋前,披挂的铁甲被炮弹砸成内凹状。急剧喘气的龙马队弓腰站在沙袋上,森严的金面具上面喷着粗浊的呼吸――固然这名金色骑士孤身一人,他脚下堆积如山的尸身却令人惊骇。
那支马队的最火线,横着一排猎猎飞舞的红披风,菲莉娅的近卫龙马队首当其冲,鲜红的大氅格外夺目。在她中间,是高举鹰头十字旗的腓特烈,他扯着嗓子一遍一遍号令“德意志万岁”,仿佛在对这片地盘宣布主权;而那批铺天盖地的骑士前面,跟着排山倒海的步兵方阵,明显是乘胜追击的主力一向紧追不舍,从右翼杀到中军,又从中军杀到右翼,把法国人包成了饺子。
这支绝望的雄师冲向严阵以待的仇敌。
“我被丢弃,是为了更多人生还。”赛巴斯几次奉告本身。这类信心给了他决计。他攥紧步枪,朝着不成能的目标吼怒道:“这是最后的突围,必胜法兰西!”
认识复苏的龙马队一边奋力护住少将,一边号令胜利的动静。公然,那支法国溃兵汇入疆场今后,不但没有理睬任何一个国度的军队,并且还撞散了法国人的阵型,不顾统统地夺路而逃,笔挺奔向拂晓拂晓的方向。
稍有知识的人都能看出,当英姿飒爽的菲莉娅带领近卫马队呈现时,法军已经大败亏输――这是斜击战术的标准利用,战役的胜利体例和巴赞元帅假想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输的是法国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