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海心中明白,林天奇技艺高超之极,就算追到了又怎能如何?秦重之仇当然要报,但这十余万精卒,更是秦重平生心血,决然不能毁在本技艺中。
林天奇却不在乎,足尖或点鹿角,或点在绊马索上,身若流星去如电。几纵以后,已在百丈开外,比及营中马队冲出时,面对这满地鹿角徒唤何如。只能冲着林天奇的背影胡乱放几排羽箭罢了。
但秦百川率兵出营以后,倒是心中茫然,那林天奇早就鸿飞冥冥,又到那里去追?
林天奇这才转向秦重,肃容道:“将军妄起边衅,侵城掠地,遂使生灵涂炭,其罪当诛。”
本来大陈国军被秦重将军三路兵马打得大败,诸军分离奔逃,可却气力不失,若容他整军再战,大晋军就算终能取胜,也必定要支出极大的代价。
这时山下厮杀声更急,有惨叫声传来,赤甲将军手一抖,那黑子“啪”地一声,就落在棋盘上。
现在秦重身边士卒虽围了几重,但大帅脖颈上搁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谁又敢冒然上前,只在那边大声叫道:“天杀的贼子,快放了我家大帅。”有些士卒禁不住担忧惊骇,已然在大放悲声了。
宁大海那跤跌得甚是沉重,奇的是却无多大痛苦,看来林天奇那一踢用力极巧,并未曾想伤了本身。可宁大海现在心中,那里还能顾及本身,一时悲从中来,在那边捶地大呼道:“次山,次山,你死的好惨。”
比及秦重首级“扑通”落在地上,人群当中还是鸦雀无声,唯比及宁大海一声惨呼,这数万将士才蓦地觉悟过来,秦重将军,端的儿被人刺杀了!
宁大海被他用这重话压来,也不敢去辩驳,幸亏马监军虽下了将令,却不知如何安排。还是宁大海将秦百川寻了来,细细叮咛一番,让秦百川领了秦重五百名亲信亲兵,去追林天奇。
还是宁大海行伍出身,关头时候能稳住阵脚。一边严令士卒不得出营半步,敢出营者斩。一边派秦重亲信亲兵去知会火线全军,务需求趁大陈国尚未得知秦重死讯之前,缓缓退兵。
林天奇的目中涓滴没有大功将成的对劲镇静之色,反而皱起眉头道:“你是秦重?”
秦重喘着粗气道:“秦重纵横军伍三十余年,何曾让别人受过?你若找的是秦重,那便是我了。”
辕门以外,为防敌军夜间冲营,本是布下重重鹿角丫叉,鹿角之上,更系着一道道绊马索,放眼瞧去,重堆叠叠,那里有路可走。
秦重正要辩白,却见林天奇面色森寒,手中长剑悄悄一转,秦严峻好头颅就此落地。
少年将军探头来瞧,不由笑道:“华将军,东边疆场正急,你却移兵西向,莫非是来考较我来了。”本来黑子落处,倒是偏离了棋盘上厮杀地点。
就在荒山之巅,一株孤树之下,正有二人悠然对弈,山下虽是人喊马嘶,金铁交鸣,这二人倒是浑若忘我,只顾着在棋盘上厮杀。
心中虽在深思,身子却纵地而起,空中避过秦百川的身子,等他体内浊气平生,身子要落下时,就在秦百川身上悄悄一点,再一纵,已到了辕门以外了。
林天奇见秦百川于空中扑来,毛发戟张,明显哀思到了顶点,心中也是一动,忖道:“秦重的部下倒也忠勇,看来他的平时为人定有好处。只可惜他为何恰好是大晋军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