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天钥已是泪流满面,又是欢乐,又是感激。秦忘舒道:“贰心中另有牵挂,看来是死不了了。”
秦忘舒伸手一指天空,道:“光阴尚早,离明日另有七八个时候,邹公尽管放心,这七八个时候,如何也能喝他三五坛个去。”
秦忘舒道:“蝠金虽好,可惜鄙人不懂炼制之法,《五观正宗》里虽有胪陈,却要甚么丹炉晶石。瞧那体例也极是繁复,不是一蹴而就的。若只是用我体内神火炼制,炼他个一块两块倒也无妨,但我既然是每日都要炼制印符,这符牌怕是供应不上了。”
秦忘舒喜道:“若公然如此,邹公算是救了我一命了,只是印符之术易学,符牌难寻,你虽得了大陈国君万金之赠,手中也只要一块紫冰银符罢了。”
邹公道:“你既在我这里五年,总不能让你虚渡了。是以从明日起,就该辟谷修行,不然体内杂气丛生,就算你修行不辍,也是事倍而功半。”
秦忘舒笑道:“相逢何必曾了解,戋戋小事,何足挂齿。”
邹公道:“此事我也替你想得安妥了,出燕谷向北,有座狱法山,山中住着一名高人,名叫欧冶子。此人本是仙宗弟子,却因痴心炼器,怕宗门当中俗事缠身,就叛宗逃到这狱法山来,那欧冶子天然不是他的本名了。我与他稀有面之缘,若你去寻他,或肯替你设法。”
秦忘舒道:“我传闻五观宗弟子曾修过这周天离火阵法,女人朝这个方向去寻,也省去很多周折。“这时贰心中忖道:”离谷十三里,东郭女投缳,救得命两个,博得茶一碗。邹公的判词,已有三句对应了,只是那里来的一碗茶?等我归去,定要好好地讽刺他一番。”
邹公道:“此人虽与我有些友情,秦兄突然前去,也一定是肯尽信的。何况他叛宗炼器,心中老是有些顾忌,且这人间的高人,哪个没些古怪的脾气,秦兄与他是否有缘,鄙人也是不知。此去是否造化,就看秦兄自家的本领了。”
沈天钥喜道:“果有此事?嗯,周天离火阵法,天钥牢服膺住了,就算走遍天涯天涯,我也要替师弟学来。”
秦忘舒以此难堪邹公,不过是闲时戏耍罢了,实在贰心中早对邹公法术之道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也晓得人间无不散之宴席,但他与邹公脾气相投,相处极洽,若公然五年后分了手,还不知心中是如何的滋味。